季姨娘一聽就明白，姚氏的手已經伸到竹然居來了。
這幾年來，姚氏一直偽裝的很好，季姨娘雖然對她有所懷疑，卻一直找不到證據。
她皺著柳眉，沉吟了一會兒，道：“讓人看著彩雲，還有以後不要讓她進屋內侍候了。”
“是，姨娘。”彩月明白季姨娘這是開始不信任彩雲了。
季姨娘一向將姑娘的事情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如今雖然沒有證據，但關乎三姑娘的事情，季姨娘一向不留情麵。
顧府的下人大都都是家生子，關係盤根錯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很快地，顧府下人之間就開始流傳著三姑娘小小年紀就心腸冷硬，對下人刻薄的流言。
雖然因為畏懼顧寧，大家不敢在明麵上議論紛紛，但很明顯的，下人們看蘭雎院的眼神都不同了。
雖然顧寧將賣身契還給周勝一家，但因為犯錯而被主人家趕出來的，哪裏會有大戶人家會要他們。
光是顧崇禮的名頭，就讓許多人不敢冒著得罪顧家的風險而與周勝一家來往。
可以說，顧寧這個懲罰看似罰的輕了，實際上是完全不留情麵。
下人們難免因此會有兔死狐悲之感。
這雖然讓顧府的下人們對顧寧一時更加畏懼，但長遠來說，卻是對顧寧不利的。畢竟誰也不願意忠於一個對下人們刻薄的主子。
昭兒去廚房走了一通，聽到府裏的下人們如此看待顧寧，氣得眼睛都紅了，還是白芷拉著她，才沒有與其他人打起來。
對比蘭雎院丫鬟們的擔心，作為當事人的顧寧卻氣定神閑的。每日除了向長輩請安之外，就是教安哥兒學字，或者看書下棋，平日該幹嘛就幹嘛，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名聲會因此壞掉。
而大管家知道這件事後，就向顧崇禮請示，需不需要他出手幹預府裏的流言。
不過顧崇禮想了想，就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經過京城一事，顧崇禮也相信女兒是個有成算的人，既然她放任府裏的流言不管，應自有她一番打算。
事情發酵地差不多了，顧寧向祖母周氏請示一番後，就讓白芷將府裏的賬本拿出來，打算將府裏的蛀蟲一幹子清理掉。
府裏的下人們聽顧寧召集所有人到花廳集合，都有些忐忑不安，擔心顧寧因為之前的事情惱羞成怒，會隨意發作一番其他人。
花廳裏，顧寧端坐在黃花梨木圈椅上，緩緩地翻動著手上的賬本，沙沙的聲音讓底下的仆婦們聽得忐忑不安。
將賬本合上，顧寧打量著底下人的神色。
忠心本分的雖然不安，卻覺得自己沒什麼錯處可抓的，因此神色還算鎮定；心思活絡的，眼珠子亂轉，明顯在打什麼鬼主意；隻有幾個聰明的，猜出顧寧的用意，垂首恭敬地站在下方，沉穩鎮定。
顧寧的視線在表現的異常沉穩的仆人身上頓了頓，清冷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昨日我翻了翻這個賬本，覺得有些地方看不懂，因此才把你們叫來解答一下我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