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氣比金陵要開放,貴女們的穿著打扮也要華麗許多。
為了入鄉隨俗,恰好今日的天氣晴朗暖和許多,今日的顧寧身著著高腰緋紅色襦裙,梳著時興的垂雲髻,額間貼著水滴狀的花鈿,襯托著她漸漸張開的五官越發妍麗,蓮步輕移間,似一朵濃紅醉露窈窕弄香的芍藥花,嬌豔嫵媚。
而與顧寧相處了一段時間的許鈴蘭也知道以前自己富貴的打扮是要招人嘲笑的,她今日特意模仿平日裏顧寧清雅的打扮,拋棄了往日富貴的打扮,一身香妃色的襦裙,梳著墜倭髻,平添了幾分楚楚韻致,隻是這樣一來,站在顧寧身邊的許鈴蘭毫無風采,倒像是顧寧身邊的大丫鬟。
許鈴蘭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有些生氣顧寧也不提醒她,覺得她是故意拿她來襯托自己,有心要重新回去換一身衣服,可又擔心顧寧故意不等她。
如此糾結之下,許鈴蘭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道:“表妹今日特意打扮地如此好看,莫不是要去見什麼人?”
這話簡直是在吃赤裸裸地說顧寧與男子私相授受。
即使如今的世情對女子的約束比前朝少了許多,可女子和男子私定終身還是要遭人唾棄的,許鈴蘭這話說得就有些口無遮攔了。
白芷等丫鬟見許鈴蘭如此不知好歹,憤怒地看著她。
顧寧目光淡淡地看向許鈴蘭,心中沒有憤怒不說,還覺得有些可笑,她這表姐這麼快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露出尖酸刻薄的臉了。
想到之前對表姑媽母女倆的懷疑和忌憚,顧寧突然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這樣不懂掩蓋情緒的人,又有什麼值得顧忌的。
如此想到,顧寧還朝許鈴蘭微微一笑道:“表姐,為何會如此猜想?我以為表姐與表姑媽孤身來到京城,並無相識的男子。”
跟著顧寧身邊久了,昭兒也懂了這閨秀之間含沙射影的說法,她聽顧寧這麼一說,當即忍不住噗嗤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許鈴蘭一眼。
其實剛才的的話一說出口,許鈴蘭就後悔了,隻是她沒想到顧寧不生氣不說,還麵帶微笑地和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連顧寧離開了也不知道。
許鈴蘭身後的丫鬟紅梅見顧寧已經登上馬車,有些著急,提醒許鈴蘭道:“姑娘,縣君要走了。”
許鈴蘭驚醒過來,趕緊跟著登上屬於她的馬車上。隻是馬車上許鈴蘭還是忍不住問起丫鬟紅梅:“剛才顧寧那話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扯到我在京城有沒有認識的男子?”
紅梅原本是官宦人家的丫鬟,比紅杏多了幾分見識,她見許鈴蘭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忍著笑意道:“重華縣君的意思大概是說姑娘您以己度人,才會猜測她如此打扮是為了去見心儀的男子。”
許鈴蘭聞言,氣得要命,還遷怒地掐了紅梅一把,道:“連你也敢嘲笑我!”
“奴婢不敢。”紅梅被許鈴蘭掐的疼得身體一顫,可顧忌著她的時候身份,隻能忍了下來。
……
趙家老太君輩分高,還是一品誥命夫人,又是宮中淑妃娘娘的祖母,她老人家的壽宴,即使是沒被邀請,也有人想方設法地參加,由此可見,這次壽宴說是盛況也不為過。
而顧寧來的時候不早不遲,隻是她們來到的時候,東平侯府側門前車馬依然排成了長龍,而這還是女眷們坐的馬車,男客們則被安排從另外一個方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