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靖王府，靖王妃衛氏收到兒媳婦的禮物也十分高興。
她將顧寧親手織的抹額戴上，臉帶微笑地看著陪嫁丫鬟鶯歌，問道：“怎麼樣，阿寧的手藝可好？”
兒子雖不能經常回來看她這個母妃，卻也會一個月寫一封信回來給靖王妃，因此靖王妃對顧寧並不陌生，甚至對她這個媳婦兒頗有好感。
她生的兒子她了解，別看他一副表麵上待人溫和的樣子，實際上並不容易與人親近。
範家那個丫頭滿心滿眼地追著褚明淵跑，可她這個兒子愣是不開竅一樣，始終恰到好處地拒絕範。
這還是因為範家與衛家關係緊密，兒子小時候還與範家丫頭有過一段相處時間，再加上範琳兒哥哥範羽徵是他好友的原因，褚明淵才待範琳兒的態度比其他貴女好些。
這些年，衛氏見兒子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可是差點愁白了頭發，特別是褚明淵身邊連侍候的人不是太監就是隨侍，靖王妃都要懷疑，自己兒子身邊會不會連隻蚊子都是個公的。
如今褚明淵終於成婚，靖王妃眉宇間都難掩喜色。
鶯歌瞧著王妃額頭上的抹額，恰到好處地給靖王妃添了一分麗色，使得靖王妃原本就妍麗的五官更加驚豔，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世子妃的手藝自是極好的，王妃如今瞧著都精神許多。”鶯歌與靖王妃親近，說話比其他人少了幾分顧忌。
靖王妃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她不像其他出身高貴的婆婆，對兒媳婦要求良多，隻盼著顧寧能真心待她的兒子。
衛氏很聰明，送禮可是一個極大的學問，而顧寧此次的送禮都恰到好處，就連側妃那裏也不落下，再加上兒子信中偶爾透露的信息，衛氏對顧寧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先不論其他，她這個兒媳婦定是個聰明通透的孩子。
要知道外人都道靖王妃衛氏與側妃水火不容，如果顧寧隻顧著討好她這個婆婆，而忽略側妃，衛氏雖不會對顧寧說些什麼，可也會忍不住失望。
可如今，靖王妃忍不住笑了笑，她的兒子這次看來是真的找到知心人了。
靖王府大門，一個身材高大，氣勢內斂的男人利落地翻身下馬。
他將手中的馬韁扔給手下，像是隨意地問起道：“今日世子給王妃來信了？”
長隨趙平悄悄地打量了一番靖王的表情，不過這個男人不愧是被大乾百姓奉為戰神的人，臉上的表情總是淡淡的，就連跟隨他多年的趙平也揣度不出幾分靖王的心思。
猜不到，趙平隻能一五一十地回答靖王的問題。
褚晟聽到兒媳婦給王府眾人送禮，想來王妃此時心情極好，原本要去書房的腳步一頓，朝王妃的正院而去。
正院下人們瞧著王爺到來，有些驚訝，剛想給他通報，褚晟一個手勢就製止了她們。
褚晟在靖王府的威望極高，那沉沉的氣勢壓得眾人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王妃，世子與世子妃感情好，想來很快就要有小主子，您也要當祖母了。”
這是那人身邊陪嫁丫鬟的聲音，靖王腳步一停，靜靜地等著靖王妃的回應。
“阿寧才剛嫁給延年，孩子一事也不急，再來，婦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阿寧如今才剛及笄，再過一年，這生孩子才更好。”
衛氏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靖王能想象到，此時的她定是眉眼溫柔，那雙美麗聰慧的眸子帶著對孫子的期待，而不是麵對他的時候，時刻都帶著冰冷客套的麵具。
想到孩子，靖王堅毅的眸子裏難得帶了幾分恍惚，王妃懷著延年的時候，他也曾期待著孩子的出生，想著如何將他的嫡子教導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如今，靖王突然覺得口中有些苦澀，他親手將病弱的兒子送到京城為質，難怪她一直不肯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