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與大乾交接的一個邊境小城裏,昔日熱鬧繁榮的客棧因為戰爭冷清清的,店小二肩膀搭著一條汗巾,閑得都能拍蒼蠅。
終於,店內走進了一對夫妻,店小二眼前一亮,熱情地迎上前,才發現這對夫妻有點不搭。
不是兩人相貌不搭,相反兩人長得都跟玉人一樣好看,特別是那個靠在夫主身上的小娘子,五官嫵媚動人,秋水眸子輕輕一瞟過來,店小二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被這個妖精給勾去了。
隻是這小娘子長大也太著急了,雖然她的夫主也不矮,可明顯這小娘子還要比男的高半個頭。
男人見店小二盯著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娘子看,不悅地瞪了店小二一眼,虎聲虎氣地道:“來人,給我準備一間上房!”
店小二對上男客官那雙憤怒的厲眼,瞬間啥旖旎心思也沒有了,恭敬地請兩人上樓:“客官,這邊請。客官還需要小的為您準備些什麼嗎?”
對方顯然還在因為店小二剛才那個無禮的眼神生氣著,不悅地道:“不用了,別來打擾我和娘子休息。”
店小二瞄了一眼“虛弱”地靠在男人身上的嬌媚女人,心領神會地脆聲道:“客官,小的明白。”
男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店小二,他明白什麼?
靠在他身上的女人秒懂店小二剛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哧哧地笑了起來,那嬌滴滴的聲音更加勾人了。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像是在說你,別給老子招花惹草,安分點!
等到兩人走進店小二安排的上房,房門一關,男人就毫不憐香惜玉地將身上的人一推:“給我起來!”
離歌無奈地站直身,哀怨地看著女扮男裝的長樂公主:“夫君,你也太狠心了,妾身還受著傷呢?”
嬌滴滴的語調配著毫不掩飾的男音,惡心地長樂公主臉都黑了。
“閉嘴!”長樂公主瞪了一眼離歌,見她一身紅色長裙,麵上妝容豔麗輕浮地跟青樓女子出來似的,就更加沒好氣了。
離歌悶聲大笑,一不小心就牽動胸口的傷口,“嘶”地一聲,眉毛都皺著一起,美人黛眉微蹙的模樣,還真惹人憐惜。
長樂公主焦急地扶著他,目光擔憂地落在他的傷口處,剛要開口,原本還一副虛弱不已的男人就趁機賴在她身上,溫熱的語氣曖昧地噴在長樂耳朵上,哀怨地道:“王妃,你看,本王都以命相舍了,你還不肯原諒本王嗎?”
長樂氣得牙根癢癢,自從兩人一起逃亡之後,身上這個男人變得越來越無恥了。
她扭過頭,麵無表情地道:“誰知道你以命相舍的對象是不是還包括你府中那些美人。”
長樂想起在突厥這一年的經曆,眼眶微紅,她原本打算跟眼前的男人和離之就回大乾娘家,兩人一刀兩斷,然後老死不相往來,誰知道吉莫的一個陰謀,讓她陷入險境,是這個臭男人拚著不要命的危險,兩人才成功脫困。
離歌心疼地扳過長樂的臉,抵在她的額頭上,“娘子,能讓突厥七王子以命相舍的人,從來都隻有他的七王妃。別哭了,好嗎?”
在娶長樂之前,離歌雖然沒有像其他兄長一樣娶了王妃,可王府裏也是不缺女人的。
那些女人有的是屬下送的,有的是其他異母兄弟不安好心插進來的探子,離歌出於某些考慮,也就沒拒絕美人恩。
自從娶了長樂之後,他就沒再碰過那些女人。
長樂為他吃醋,他心裏其實是高興的,他就擔心這丫頭一直不開竅。
隻是他沒想到,他和長樂兩人的感情會因為他從來都不看在眼裏的女人,出現那麼大的危機。
好在之後的苦肉計有效,他撫摸著胸口的傷口,那一箭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沒想到他離歌有一日會甘心為一個女人這麼牽腸掛肚。
看來他真的是栽了,栽得心甘情願。
長樂掙脫離歌的懷抱,嘴硬地道:“誰哭了,別以為我會那麼快原諒你。我最恨騙我的男人了。”
離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丫頭最倔強,寵溺地由著她少有的小性子。
長樂的脆弱不過一瞬間,她將身上的佩劍放在桌上,神色凝重地看著離歌道:“我剛才聽說,褚延年被吉莫十萬大軍圍困在鬼穀了?”
離歌覺得有些可惜,毫不容易等到這丫頭態度軟化,又聽到他說起其他男人,這心情就不太美好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造的苦果,跪著也要吞下去,現在隻能無奈地將兩人的疙瘩先放下。
他凝眉深思,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若有所思地道:“我倒不覺得,靖王世子會是那麼不知深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