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宗。
宗主大殿。
午後的宗主大殿,空曠冷清,唯倆人一坐一站。
藥宗宗主看起來心情似是尤為的好,他坐在桌前,熟稔地烹茶,茶煙嫋嫋,宗主笑容可掬地望向輕歌。
“藥宗獨有的天香茶,最適合女子飲用,一杯天香,一盞國色。”
宗主添上一杯熱茶,遞在輕歌麵前,“東帝,坐——”
輕歌亦不拘束,落落大方地坐下來,端起茶杯一口飲盡,“的確是好茶。”
輕歌手握茶杯,緩緩放在桌麵,“茶的好壞人能鑒,人的善惡,茶可能知?”
“東帝話中有話?”宗主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
“宗主是聰明人,應該清楚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輕歌說道。
“本宗不知。”
“宗主這是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輕歌驀地站起,毫不怯弱直視宗主笑眯眯的眼,“二宗師作惡多端,在藥宗掣肘你多年,你早便想對二宗師下手,奈何二宗師身後有神域方獄,你怕牽一發而動全身,但你一直心懷殺意,所以你看似坐以待斃,實則是在等一個機會的到來。”
“大宗師不辭辛苦遠道西洲是為了保下我,保下一個煉藥天才。而你,對於大宗弟子的認可,是因為你知道我進入藥宗,勢必會引起二宗師的仇恨。你清楚二宗師會借祖殿寶典對我下手,所以你暗中替換掉祖殿寶典。之後,你隔岸觀火,坐收漁翁,看著二宗師自以為是地盜走了祖殿假的寶典借此陷害我。”
輕歌笑若春風盎然,“你料到了我會將計就計,所以你再用早被你藏好的祖殿寶典來一招移花接木,‘陷害’二宗師。二宗師是方獄的走狗,你不敢殺,可你知道,我敢殺。莫說方獄的一條狗,便是方獄本人在此,隻要有機會,我都會砍了他的頭顱。”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宗主輕聲說。
“宗主更聰明,你暗中觀察朝比的形式,特意關注了我當日像方獄索要的獎賞是一個人,那個人是我的母親,你又調查了我,發現定山坡我生死一線是被‘母親’所救。你發現了我與方獄的血海深仇,所以你敢走這一步,因為你知道,隻要我得知二宗師是方獄的狗,就不會放過他。在此之前,你借阿九的嘴側麵告訴我這些線索。”
說完過後,輕歌端起宗主遞來的茶,抿了一口。
“東帝,我們是在互相幫助,老二於你於我,皆非好人,斷其一命,我們共贏。”宗主悠然地說。
“共贏是一回事,宗主利用我又是一回事,若我當時在祖殿沒有想明白,於宗主來說,我也是一粒無用的棋子,可以隨時丟棄,不是嗎?”輕歌挑眉,冷冷地道。
這些站在高位的人,絕非善茬,心思城府之深,非她所想。
“這一點,本宗抱歉,你為藥宗除害,的確該有獎賞,祖殿寶典,可全都秘密賜予你。”宗主風輕雲淡地說。
輕歌瞳眸一眯,祖殿寶典,何等珍貴,居於祖殿,多年密封。
而今,宗主輕描淡寫一句話,全都送給了她。
“為何?”她隻是個外人,甚至尚未舉行入宗大典。
“祖殿寶典,乃醫毒共存,傳承閱讀了祖殿寶典的人,若有慧根,未來會朝兩端發展。成為藥神,或是成為毒王。若為藥神,兼濟天下,若為毒王,毒殺天下。正因為怕祖殿寶典落入心術不正人手中,才一直密封。”宗主輕輕一笑,“你是個很複雜的人,你小小年紀身染血腥殺人無數,可你對至親至愛之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若非被逼無奈,你都會心存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