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not) normal(1 / 1)

距離

“十厘米?十五厘米?偏差在旁邊?還是下麵?”

不管我說什麼,人們都是詢問著一樣類型的問題。

結果雙方隻是進行著毫無意義的愚蠢對白。

而這起源,還是要追溯到那個夜晚。

那個黑暗無比,連月光都難尋訪蹤影的暗夜。

那個夜晚的開端和我平日的日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在唯一的夥伴-寒風的陪伴下,走在冬日夜間寂寞的街道上。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偶然,在我回過神後,我已經身處徹徹底底的黑暗之中。

不是比喻,沒有誇張,絕非胡言,真的是一點光明都把握不到。我認為,要做到這一點,隻有閉上眼睛拒絕光明,或者身處絕對的黑暗。

…總而言之,再次見到光的時候,我﹣不,應該是我的所有感官,產生了絕望的偏差。

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事情是在當天回到家的時候,試圖打開大門的我無法握到門的把手,真的是毫無預兆的直接穿過,如同突如其來的戲法,讓我目瞪口呆,雖然我是應該表現得更佳鎮靜的魔術師。

繼續向前伸去,可以感覺到手觸碰到鐵門,大概花掉了十分鍾左右,我終於把握住了情況,從那片黑暗離開後,我的所有感官和我本身在現實世界的實際存在有了大概十厘米的偏差,方向的話則是本體在左,感官在右。

之後的日子,真是噩夢般的不堪回首,雖然在家我還可以用各種標記勉強應付,但是一旦出門,二十多年養成的身體習慣幾乎毀了我的生活。一個月的時間,我失去了工作,女朋友,還有你能想像到的一切,雖然微不足道,但我就是這樣在精神與物質都如此匱乏的人類。

對於人類來說,決定痛苦的不是失去多少,而是失去的東西占到我們人生的比重。

至於為我治療的醫生,則是完全在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那個光頭所想的完全是怎麼做才能把我賬戶上那一串數字一位一位的改到他名下罷了。

…本來應該到此為止的,但是不肯放棄的我自認找到了真正的方法。

尋找治療不成的話,就尋找那黑暗就好。

……

三個月後,潔白的醫院與走廊中,多出了一個特殊的病房。

沒有人知道那裏有什麼,他們所知道的,隻是那裏有一位尋找著某種黑暗的病人。

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和你們對話才好?

十厘米,十五厘米,左邊,右邊,這都不重要。

羊群中的黑羊,就算欺騙其他人再怎麼成功,也無法把自己的虛假性從自己的意識中抹去。

但是它明明願意以誠相待,所能得到的結局卻依然如此悲傷,或許,這就是獻給不知哪裏的祭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