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兄弟隻不過是一個名義,你不要總拿這個來說事兒。至於別的,我覺得挺好,你的鋼琴放在那裏都快要生鏽了,活動一下,也是好的。”南宮彥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一臉享受的樣子。
“第十遍《夜曲》!他換一換也行啊!”司徒展說到這兒已經是咬牙切齒,磨刀霍霍了。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跟夜風一樣的聲音,心碎的很好聽。手在鍵盤敲很輕,我給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南宮彥的聲音有著些許空靈的感覺,微微的沙啞讓人覺出一種飄渺和不真實。他拿下自己的黑框眼鏡,順手轉了一個漂亮的花,“明白了嗎?”
即使是多年的好兄弟,司徒展也很少聽見南宮彥唱歌,他微微有些怔忡,“南宮,我還以為……”
“以為我冷血?”南宮彥站起來,撫平襯衫下擺的褶皺,“做為一名律師,犯罪心理學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嗎?”
“犯罪心理學?他隻是一個疑似失戀的人吧……”司徒展有些頭痛。
“失戀?他有戀過嗎?”南宮彥掀了掀眉毛,滿眼的嘲諷。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司徒展看著南宮彥這個樣子,有些替裏麵瘋狂彈琴的人感到悲哀。
“哼,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白癡?真是有失南宮家的身份。”南宮彥輕斥出聲。
“南宮,你真的覺得放任他這樣下去沒有問題嗎?”
“我隻能說他沒有問題,至於……”
“嗡……”話音未落,酒架後麵瘋狂流瀉出肖邦的《夜曲》的鋼琴毫無預警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嗡鳴,就像是一種崩塌,世界末日一般。
“我的鋼琴!”司徒展發出一聲哀嚎。
“嗬嗬,我什麼時候稀罕過南宮家的身份?”葉瀾修長的身姿重新立在末日光溫馨的淡紫色水晶燈下。
“你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腦子壞掉了?居然幫蘇墨陽!要不是我專業學得好,我真沒法相信你的行為居然都是忠於你的思想的!”司徒展遞上一杯“牽機”。
“你窺探人內心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害怕。”葉瀾接過酒杯,對司徒展微微致意。
“是麼?謝謝誇獎。”
“可是,洛洛笑了,很開心,不是嗎?”葉瀾轉向南宮彥。
“這就是你的愛情觀?還真是無私。”南宮彥的一向平靜的聲音碎裂,露出了其中的邪魅。
“南宮彥?”葉瀾送到嘴邊的杯子又拿了下來。
“怎麼?不認識我?”南宮彥淺淺一笑,有如妖魅。
葉瀾細細端詳著南宮彥的臉,當熟悉的容顏換上了陌生的表情,任誰都需要一個適應的時間。“南宮彥,”葉瀾抿一口“牽機”,慢慢開口,“我似乎從沒有聽你說過你的愛情觀。”
“可是你很清楚我行事的方式。”
“我就知道你從來沒安什麼好心!”葉瀾輕輕笑起來,臉上的線條嫵媚開來,化作一個魅惑的圖,“說吧,這次什麼條件?”
“你覺得我的條件是什麼?”南宮彥對葉瀾的言語置之一笑,把玩著司徒展的調酒器皿,眼睛裏麵透出商人般的詭秘。
“讓我搬回南宮家,改姓南宮,然後接掌你死活不願意接手的南宮集團?老爺子是不是太高抬我了?”葉瀾的唇角勾出一抹濃濃的諷刺。
“是你太高抬自己了!”南宮彥很隨意地飄了一個眼神給他,“不是每一次你都有幸可以成為我的目的。”
“南宮,你……”這一次驚訝地不是葉瀾,而是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越來越沉的司徒展,南宮彥剛剛那一句話,讓他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噓……”南宮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邊,“冷靜點,阿展,我不是在給你講笑話。”
“似乎很有趣,我倒要看看,你的目的究竟在何處!”葉瀾看著司徒展和南宮彥的言行,心下疑惑,卻礙於麵子不願意追問,把可能的情況在自己腦中過濾一遍,隨即恢複了無所謂的灑脫,“其實,家裏麵多個不花錢的傭人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好了,酒喝完了,司徒,手藝又精進了。我先走了,別忘了幫我付錢。”葉瀾拍拍南宮彥的肩膀,拉開了末日光的玻璃門,偏北的東風揚起衣擺,那一朵不敗的玫瑰忽的顯出一絲淒美。
“南宮,你是不是過分了?”司徒展露出隱隱擔憂的表情。
“過分嗎?這個世界,不都是站在高處的人才有資格定規矩嗎?”南宮彥望著葉瀾消失的背影,眉目間流轉出比葉瀾更甚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