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我們往哪個方向去?望城麼?”蘇墨陽通過後視鏡看著洛瑾的臉,手下方向盤輕轉。
“我認識流嵐公園的路,我們走反方向。”洛瑾忽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車窗外的樹木,淡淡地對蘇墨陽說,“墨陽,其實你很聰明的,我對你從來也不曾隱瞞過,我愛南宮彥,我也不是不願意嫁給他,隻是,他的心機太深,我抓不住,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確定他到底為什麼娶我,是真的因為愛嗎?沒有安全感的婚姻,我始終是無法說服自己以愛之名去接受。你不同,你愛我,我心裏也是有你的,我們也曾經轟轟烈烈的愛過,不是沒有愛可以重來,隻是太多人都不曾等待,兩年的時間,我們都被磨去了最初的任性輕狂,你的成熟和我的安穩,足以讓我們有一個家庭,一個安寧溫馨的家庭。所以,我放棄他……”
“放棄他,你的心不痛嗎?”沉默許久,蘇墨陽輕輕開口問了洛瑾一句,見洛瑾抿嘴不答,蘇墨陽頓了頓,繼續說,“瑾兒,你的脆弱,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能夠照顧得到,南宮彥,他其實比我更懂得你的需要。過去種種,每一次將你推向萬劫不複的那個人,都是我,而每一次將你救出水深火熱的那個人,都是他。他的影子,早就種在了你的心裏,生根發芽。瑾兒,我們已經背離流嵐公園十公裏了,你與他的距離已經有十公裏了,你的心不痛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說?為什麼你會在這樣絕好的機會中選擇放棄?為什麼每一次我心甘情願地跟你走,你都不要我?”洛瑾低下了頭,有眼淚掉出眼眶。心不痛嗎?心怎麼會不痛,他在等她,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等她,此時此刻,他一定已經知道了自己逃婚的消息,可是沒有任何人追過來,他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呢?無奈的苦笑,然後心碎吧……南宮彥,從來不說愛她,可是她聽得到他的心跳,愛她的速率,很均勻。
“不是不要你,隻是希望你幸福。”蘇墨陽將車子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回過身子,拿起尹航放在座椅下的化妝包,打開,輕輕抬起洛瑾的下巴,“你看看你,把妝都哭花了,好在尹航特別教過我一點技術,要不然尹航這塊金字招牌就要砸在你手裏了!來,就讓我這個守護天使最後再盡一次職責,送我的小公主去舉行婚禮。”
洛瑾閉上眼睛,任蘇墨陽將她哭花了的妝細細修補,然後又將她的發辮重新整理了一遍,端詳了很久,才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將化妝箱收好,把車前麵放著的對講機放在她手裏,溫柔地盯著她的眼睛,“既然決定了,那就風風光光地嫁過去吧。”
洛瑾看著蘇墨陽,慢慢展露出傾國傾城的笑顏,打開了手裏對講機,聲音清脆甜美,“北展車隊準備,悍馬前方開路,蘭博基尼與瑪莎拉蒂左右護衛,紫色法拉利居中,紅色法拉利在後,所有奔馳分兩隊,向流嵐公園出發,務必在十分鍾之內到達婚禮現場。”
“是!”齊刷刷的聲音響起,華麗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動。風吹動洛瑾前額的碎發,她把玩著手裏的麥克風,唇邊是一抹淡淡的無奈的笑意,“南宮彥,我們之間的愛情戰爭,究竟是誰輸掉了呢?”
車隊到達,花門內正處於一片凍結的沉默,洛瑾看著保持著完美微笑的蘇墨陽,緩緩地舉起了自己手裏的麥克風,阿信的那些讓人心痛的歌詞,一半給南宮彥,一半給蘇墨陽,《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你是我的守望。
“可是,我們終究不是對方傾覆一生尋找的另一塊拚圖。
“每個人都是一塊不完整的拚圖,每個人都在不停地尋找著,期遇著自己的另一塊拚圖。隻有兩塊互補的拚圖沿著彼此的紋路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的時候,愛情才能夠得以完滿。然而,完滿,是不存在的。所以,愛情因為缺失而銘心刻骨,世界因為遺憾而溢彩流光。兩個相似的人,就像一對同為左腳準備的鞋子,永遠無法被稱為是一雙。但是,他們比任何人都了解對方。相識,相知,卻難相許。或許,這就是淒美與悲哀的所在。
“在愛情的拉扯裏,誰先說出了愛,誰就注定了傷。我曾經將手臂伸長到極致,還是夠不到你的一星衣角;你曾經把自己碰撞得遍體鱗傷,還是不曾回望過我的方向。從過去到未來,我們一直是這樣——
“你是我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