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女孩子的情感往往更細膩也更敏感。經不起輕輕的挑撥,眼淚可能就無法控製。用一句話來形容此刻的鍾婷恰到好處---如果人生是一片坦途,她也不會動不動就啼哭。
在她看來,哭是一種十分軟弱的表現。
很可惜,在陸修麵前,在一個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男生麵前,她哭了。她很想揍軟弱的自己一頓,想用力去忍住,可是她越是用力,哭得就越厲害,怎麼停都停不下來。
她這一哭鼻子,旁邊的陸修就傻了眼。
他隻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這是他唯一剩下的一張幹淨的紙巾,一直放在口袋裏沒用過,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然而鍾婷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不要。”
陸修的手伸在半空,頓時一陣尷尬。
看見陸修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不知道為什麼,鍾婷心裏竟然反而有一種爽快的感覺。她吸了吸發紅的鼻子,纖柔的發絲有好幾根都粘在了濕潤的麵頰處,顯得是如此的楚楚動人。
陸修深知一個道理,在安慰女人這一件事情上,沒有所謂尷不尷尬可言,隻有硬著頭皮。
沒錯,就是硬著頭皮厚著臉皮!
於是他拿著紙巾的手並沒有收回去,反而是慢慢伸向了鍾婷的臉頰。
“你要幹嘛...”
鍾婷警惕地看著陸修的手,下意識地就要躲開。
“別動!”
陸修有些緊張,他緊張不為別的,就是怕被鍾婷拒絕。他這可是頭一回幫女人擦眼淚,要是被拒絕了,他會很受傷的。
好在他一聲威嚴的“別動”之後,鍾婷果然乖乖地不動了,而且還在原地怔怔地看了他一下。
“就算你們女人是水做的,也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啊。”
陸修一邊幫鍾婷將臉上的淚痕擦幹,一邊喃喃說道。聲音被他調整到了一種與磁場共振的狀態,盡量的輕柔。因為鍾婷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很脆弱的女孩子。跟她說話的時候,陸修情不自禁地就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大哥哥。
幫鍾婷擦眼淚的時候,他的手不經意間碰觸在鍾婷細膩的皮膚上,涼涼的,也濕濕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嗯...”
鍾婷哽咽了一下,主動從陸修的手裏接過那張紙巾:“還是我自己來吧...”
陸修笨手笨腳的,擦了半天,也沒把她臉上最濕潤的地方擦幹。
陸修收回了手。
“還好你沒有拒絕我。”他長出了一口氣。
鍾婷就一臉天真好奇地詢問:“為什麼啊?”
“因為太沒麵子了。”
鍾婷頓時破涕為笑,但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太像個二傻子,於是忍不住雙手捏著皺巴巴的紙巾,兩根手指頭在空中纏來纏去的,小聲嘀咕道:“你剛剛那麼凶,我哪裏敢拒絕啊----”
這時候,鍾婷總算是徹底停止了哽咽。
忽然,她深吸了一口氣,對陸修鄭重地說道:“反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孩子!”
陸修楞了一下,點頭說道:“我知道。”
說出這句話後,鍾婷明顯舒服了好多。
“今天真是謝謝你。”
鍾婷看了看時間,說道:“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啊...”
當她說話的時候,卻發現陸修已經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