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這夜, 夏風習習, 原本是個可以好眠的夜晚, 然, 夜漸深宮中還有許多嬪妃還未安眠。
延禧宮後殿, 納喇庶妃剛讓安宜泡了壺濃茶提醒。
“小主, 夜深了, 喝濃茶會影響睡眠的。”
雖依吩咐給納喇庶妃煮茶,可奉上來時安宜還是忍不住勸上一句。
“沒事,反正我也睡不著。”
宮中波瀾乍起, 雖然都可能被波及,她又怎麼能安心入睡。若想不被波及她隻得小心防備,隨時準備出擊。
納喇庶妃能在宮屹立十餘年, 平安生下兩個兒子養活了幼子熬死了仁孝皇後, 納喇庶妃憑的可不僅是心機手段,還有這份謹慎和沉著。
“小主, 咱們就這麼什麼也不做嗎?”
“不然呢, 你想做什麼?”
納喇庶妃接過茶呡了小口, 濃茶苦得叫她不由皺起眉頭。
“小主, 現在的情形對昭妃十分不利, 咱們真的不要暗中推一把嗎?”
宮中低位嬪妃大多都不喜高位嬪妃, 因為位份低就意味著得受高位嬪妃的搓磨打壓,安宜做為納喇庶妃的大宮女在納喇庶妃被打壓時自然少不了會被牽連受,安宜自然是不喜昭妃的。
“我這最多也就算得上是隻小麻雀, 二妃相鬥兩虎相爭, 靠得太近會被踩死的。”
她如今想的隻有如何保住自己不被牽連進去,其他的不做多想。
永壽宮後殿屋外曲廊上掛的燈籠在習習夜風中搖曳,屋內卻早已經熄燈了,然屋裏頭蘊純卻還未睡。這會她正坐腿坐在床上,雙目微闔麵色淡然。
精神力蔓出宮牆直奔承乾宮正殿。
因為之前已經下令讓底下的人收手,這段時間內不要有任何動作,要不隨意向她這傳遞消息。如今想打聽昭妃的消息隻能蘊純自己親自出手了。
原本蘊純隻是想打聽昭妃在乾清宮發生了什麼事好做準備以防萬一,卻沒想到竟意外碰上昭妃抓了釘子審問。更讓蘊純意外的是,不僅是抓到釘子與人接頭還抓到來報信的人。
待宮人被押下去聽昭妃布置完後蘊純收回精神力,一雙鳳眸倏然睜開,屋外燈光透過窗楞照進來依稀能見那幽眸璨若星辰。
聽昭妃審問出的結果讓蘊純驚訝,讓她沒想到是馬佳庶妃和長生阿哥還有她被衝撞的之事竟然是佟妃謀劃的,而且是佟妃栽贓昭妃的。
如果真是這般那她被衝撞之事豈不是與昭妃無關,那她豈不是冤枉昭妃了。
冤枉昭妃的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過,蘊純並沒有覺得內疚,畢竟昭妃這些年針對她算計她之事也沒少做,若此事冤枉了昭妃那就當做她是在報前仇吧。而且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她停止就能停止的,再說她也沒有想停止的意思。
後宮之中不是你算我就是我算計他,左不過都是不停的算計,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冤枉昭妃算計昭妃而內疚,誰知道昭妃什麼時候又會算計她呢。
隻是不是昭妃難道真是佟妃所為?
不,應該不是佟妃。
佟妃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康熙的底限是子嗣,她不可能冒險對長生阿哥下毒手的,尤其是在她與昭妃爭鬥後位這關鍵的時候。
不僅是佟妃,昭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謀害皇嗣。所以,不是昭妃也不是佟妃,之前是她想岔了。
如果不是昭妃又不是佟妃,那會是誰?
聽昭妃審問三個宮人說的話,蘊純便覺得蹊蹺。不說那報信的,單說兩個接闊大的宮人,早不接頭晚不接頭偏偏在這危險的時刻接頭,這未免太不合理了。
還有那報信的太監,說是有交好的在翊坤宮當差;既然有交好之人翊坤宮當差他又怎麼會挑這個時候出賣交好之人投靠昭妃。若是真心投靠那就應該在謠言被爆出來之前而不是等謠言滿天,昭妃已陷入泥潭才來報信。
不管是接頭的那一對太監宮女還是報信的太監,這時候出現都太蹊蹺了。
還有那接頭的那對宮人,竟然輕易就供出他們背後之主是佟妃,這也不正常,太不正常。他們既然為佟妃所用又怎麼會如此輕易供出佟妃。
不對,兩人背後的主子定是別有其人。
蘊純再次放出精神力蔓向承乾宮,搜了一遍竟然沒發現三個宮人,不知昭妃將他們關到哪裏去了,蘊純不死再三搜還是沒搜到。
無功而反,蘊純無奈地收回精神力。
可惜了,竟然錯過了查三個宮人背後主子的機會;蘊純不由懊惱之前收回精神力收太得早了,白白錯失了機會。
此時蘊純還不知道因為她一次大意錯過了機會,不然她就能知道害她的主謀了。
不過好在得知昭妃的布置,如此也算是有所收獲。
她鮮少用精神力打探後宮嬪妃,自來這之後,蘊純有冥冥之中的感覺,覺得這世上有克製精神力的東西,比如康熙身上的龍氣,太皇太後的鳳氣。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不敢輕易用精神力,因為怕精神力被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