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聲望去,隻見一個穿了件石青色緙金瓜蝶紋褙子,薑黃色綜裙,皮膚白皙體態微豐的老貴婦在走了進來,圓潤的臉上一對銳利精明的眼睛,那雙眼睛正如鷹般的掃射過去。
段紫玉大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祖,祖母?”
段府是一個等級非常嚴重府,打著禮部侍郎的旗號做的全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而這個等級是這樣排的。
最低層是庶女,其次才是粗使婆子,而後是大丫鬟,管事的,再者就是賀氏和段天德,而最高的處於金字塔頂端的有,就是這個麵帶戾色的老者……段老夫人。
不過,有極少的人知道,其實段老夫人也是一個庶女出身,隻不過她娘家是一個小縣城,自從她嫁入府,並利用段府的勢力將此事給隱了下去。
而她段芊筱要做的就是將賀氏母女在段老夫人心頭劃下一道口子,就算這個口子會很快就沒了,但難保也有裂開的一天。說來也巧,好像還有人是庶女之身,並與她的情形十分相似。
想到這裏,段芊筱的目光更加的幽深了起來……
“你們,這到底在幹什麼?”
段老夫人威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手指微微緊握。
段芊筱勾唇,想必她那翻話老夫人是聽進去了。
段紫玉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即軟了下來,“沒沒,沒什麼,四妹她不懂規矩,我,我隻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她罷了。”
賀氏也沒想到老夫人這個時候會來,趕忙迎了出來,雙手恭敬的扶著她,嫌和的笑道:“母親,您怎麼來了?雖說這四月的天氣漸暖,可是這春寒之氣還未退盡,小心著了涼。”
賀氏的狗腿笑容讓段老夫人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享受著賀氏的關心輕嗯了聲,“還是你孝順。不過,你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段老夫人淩厲的目光掃了一圈,看到了段芊筱臉上的紅腫,但也隻是一眼,便沒有多看。賀氏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既然老夫人不關注,她,便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看母親說的,媳婦又不是戲子,哪裏會唱?隻不過四小姐做錯了事,正罰著呢,母親,這裏吵吵鬧鬧的,不如媳婦先扶你回房吧。”
回房?那豈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秋律心頭一緊,就要開口喊冤枉和救命時,卻被段芊筱一把壓住,急什麼,這出戲才剛開始唱,她要做的不僅是一道小傷口。
果然。
“嗯,我自會回去,你的紫珍珠可還在?”段老夫人突然開口。
紫珍珠?
不是說不要的嗎?越王府說好了三日之後來取,可是這都快過去半個月了還沒來人,她還以為用不上了呢。
賀氏雖有疑問,可是嘴裏卻回答,“母親放心,一直給您備著呢,許嬤嬤,去,將那紫珍珠給我取來交於老夫人。”
許嬤嬤領命,“是,夫人。”
“啊不,不要,不要去。”段紫玉驚慌的攔住許嬤嬤,千萬不要去啊。
“紫玉,你這是幹什麼?”段老夫人老眉一擰,她要的東西竟敢阻攔?
幹什麼?
哈哈哈,老貨,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那紫珍珠被她偷了唄,段芊筱心中大笑,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我,我沒幹什麼啊,我隻不過是想著這個小賤人還沒教訓,不如,不如先教訓了她再去吧。”段紫玉慌亂道。
“三姐姐說得沒錯,是該先教訓我,先將我打死了再去拿珠子,祖母,您還是殺了我吧 ,是我不懂事,沒有配合三姐姐,那個丫鬟是我殺的,這三個奴才也是我傷的,怨隻怨我為什麼沒有托生在嫡母的肚子裏。”段芊筱開口,再給她的罪加上了一道,傷口再劃一次。
“小賤人,你,你竟還在這裏裝柔弱?看我不打死你。”
“打啊打啊,你打死我算了,就在祖母麵前,我段芊筱要是說了半個不字,我就是狗娘養的,死後也會墮入阿鼻地獄。”
段芊筱毫不猶豫的將臉送了上去。
段紫玉越發的怒了,她這是挑釁她,威脅她嗎?
“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