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來橫禍(1 / 2)

秋天的腳步漸漸走進,校園裏的桂花散發出沁人的香味,學校兩旁的銀杏落了果實,校外的老人沒事就拎著袋子到銀杏樹下找尋遺落的果實,我有時也會駐足,找尋一陣,拿起一兩個橢圓的銀杏果,放在鼻翼前嗅聞它的淡淡的奶腥味,然後隨意地丟在草叢中,下次走過時會特意停下腳步,看看那果實是否還在。

我叫許安然,安然自在的安然。

學校的閱覽室內,稀稀落落地坐著三兩個人,我拿了閱書牌,從書架上拿下《小說月報》,在一個方桌前坐下,翻到《小說月報》第五十三頁,繼續看一篇叫《情人*守》的文章。

放在方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拿起手機,徑直走到閱覽室外麵,電話裏傳來王叔叔急切的聲音:“安然啊,你爺爺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現在正在醫院,你快過來……”

如若五雷轟頂,我聽得呆若木雞,急急忙忙打的趕到醫院,病床上,爺爺還穿著工地上灰蒙蒙的製服,嘴角歪扭著,痛苦地呻吟,我淚突然就下來了,抓著旁邊幹站著的醫生大喊:“快治療啊!為什麼不抓緊治療?!”

王叔叔過來拉住我,低聲說:“你爺爺傷得很重,醫生說光是住院費就要三萬!”

我一下子蒙了,三萬!這對我來說可是天文數字!我一個月的生活費省吃儉用也隻要四百,我到哪裏去籌到三萬,更何況這隻是住院費!

一旁的女護士,見我麵露難色,穿著簡樸,鄙夷地說:“沒錢治療什麼啊!真是的!醫院又不是救濟會!”

我的淚落得更大,不是因為被嘲笑而難受,隻是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連爺爺的醫療費都付不起,爺爺一大把年紀,本該享受天倫之樂,為了生計卻還要做著工地上的體力活,我說過,等將來賺錢了要讓爺爺住大房子,吃好穿好,還要帶他去市中心的公園裏走走,可現在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爺爺痛苦,我一下子撲到爺爺床頭大哭道:“爺爺!我對不起你!爺爺!我對不起你……”

醫生見我哭的傷心,起了惻隱之心,說道:“你快去籌錢吧!我們先保住你爺爺的性命,進一步治療等你拿錢來再說。”

說著走來兩名護士把爺爺推進了手術室,我愣愣地看著爺爺進了手術室,癱軟的跌坐在過道的長椅上,王叔叔走過來,尷尬地解釋說:“安然啊,叔叔還要去上班,工地上少不了工人,叔叔先走了,你不要太難過啊!”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可以指望誰呢?隻有我自己,隻有我自己可以幫我爺爺,不要怪別人,張潔說,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耕耘的土地。

我用手背三下兩下擦幹了手上的淚,奔出醫院,一路狂奔,任憑秋風刮過我冰冷的臉頰,無視路人驚異的眼神,我狂奔,隻有狂奔,來時打的已經花了很多錢,現在就連坐公交車都是奢侈,我跑的氣喘籲籲,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再次跑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轉過一個熟悉的路口,在一個路口邊有一個賣涼皮的攤車,攤車前冷冷清清,我喘著粗氣走過去,對著攤車後裹著黃頭巾婦女喊道:“媽!”

母親不情願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又撇過臉冷冷說:“做什麼?”

“媽,爺爺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現在在醫院裏,要三萬塊住院費!”

“我沒有。”母親說得決絕。

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可我仍然沒有死心,委屈地說:“媽,你和爸爸也好一場,爺爺也是你的爸爸啊,現在病危了,你有多少錢就出多少錢,你們離婚的時候,我上大學的零花錢都是我自己打工賺的,你沒有出一分,你就當是把零花錢拿出來給爺爺治病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