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雅寧到鍾家時,剛巧是下午一點多,這會鍾家的大門緊閉,就連管事的都沒在門口看著,所以她和馮思陽不得不等上那麼一會兒。
“這連看門的都進去了,不知道在搞什麼事。”
看情況不對,馮思陽也緊張的團團轉,看的鬆林有些眼花。
“四娘,你能不能別轉了,想個辦法進屋去,至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旁邵雅寧也是急得不行,不知現在傅衡是不是在裏麵,隻怕三人見麵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會當著鍾征家人麵前說出來,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過了幾分鍾,這屋子裏還是沒人出來,就當馮思陽準備拍門進去的時候,邵依婷開著汽車追了過來。
看他們三個人還在門口,她可算是舒了口氣:“謝天謝地你們還沒進去。”
“小姐,你怎麼來了?”
鬆林看這上班時間邵依婷沒有急事一定是不會隨意離開工作崗位的,這回鐵定是有什麼原因。
邵依婷搖下車窗,看著這不爭氣的三個笨蛋直搖頭:“還敢問?也不動動你們的腦子,我姐姐是還沒嫁人的大姑娘隨隨便便跑未婚夫家裏,你當是去城隍廟裏逛廟會麼?人家一沒生病二沒邀請,你找什麼由頭進人家家裏探人?”
“難怪,都沒人來門口應門,那該怎麼辦?”
邵依婷用手指頭輕輕點了下鬆林的腦袋,氣不打一出來:“平時挺機靈的,今天遇事怎麼就腦袋轉不過來,沒由頭找個由頭不就好了!”
一旁的邵雅寧也有些著急上火,一時忘了在大戶人家禮數周全與否關係著自己將來出嫁時的身價,這才驚得出了身冷汗,要不是妹妹提醒自己可不是丟人丟大了!
邵依婷無奈的對她們翻翻眼睛:“都上車,馮思陽把車開到前麵路口轉一轉再過來。”
等邵雅寧坐上了後排座位,才知道妹妹的話不無道理,這座位上放了好幾個包好的盒子,上頭還有喜帖,不正是最為合適的理由麼!
“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一著急都給忘糊塗了。”
邵雅寧小臉漲得通紅,要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做事這麼沒有分寸,隻怕前腳剛跨進家門,後腳已經被打斷了腿。
“好意思提呢,你可是我姐姐,做任何事情不僅代表著我大伯,還代表了整個邵家。好歹思陽讓於太太給我來了個電話,我這一想自己丟了麵子了不得人家說我是商戶之女不懂禮數。你可畢竟是官家小姐,人家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裏不想。”
妹妹這段話語重心長,除了小小的責怪,邵雅寧更能聽出她的雅清妹妹那一份心疼。
“你說的是,今天我思慮不周,要不是妹妹你過來現在可不得丟盡臉麵。”
邵依婷看她低眉順眼,也沒得心疼,轉念一想今天姐姐確實有些反常:“姐,你可不是這樣的人,為了阿征這回竟然亂了分寸?”
“哪有?”邵雅寧嗔怪道:“還不是昨晚上那傅衡惹事,多少是我害了他,這才一著急迷糊了。”
“好吧,一會呀你就當你的大家閨秀,和你的未來婆婆嫂嫂好好疏通一下關係,我這個陪襯差不多就開路走人了哦!”
有人給自己個台階下,邵雅寧自然不會不下。
轉眼間,汽車再次停到鍾家的洋房門口,這一回,馮思陽按了汽車喇叭,屋裏的人才出來應了門。
鍾家的傭人火急火燎跑出來,看了看汽車牌照並不熟悉,便隔著鐵門問了聲:“你們找哪位?”
“鬆林,跟她說找鍾太太,就說是邵家大小姐大婚,邵二小姐親自來送喜帖。”
邵依婷淡定的吩咐道:“另外和她說一下,邵依婷前兩天答應了給鍾家大少奶奶帶一套新出的化妝品,今天剛好配齊了一塊送來。”
“好的小姐。”
鬆林應聲下車,到門前和傭人說了兩句。隨後看傭人匆忙的跑回屋裏,不出一分鍾便回來開了鐵門。
汽車繞過花園,經過兩輛黑色汽車後停下。
馮思陽下車為兩位小姐開了車門,鬆林拿著禮物跟在兩位小姐身後,由鍾家傭人帶著進了洋房的前廳。
“兩位小姐,太太和大少奶奶在客廳等兩位,請跟我來。”
這傭人說是帶她們去客廳,實際並不是洋房裏最大的那個廳,從前廳的旁側走道一路到底,在一個類似花廳的地方,邵依婷見到了傳說中的鍾太太和鍾家大少奶奶。
眼前的這個中年女子妝容精致優雅,瞧她這一身湖藍緞子紋飛鳥圖案的高開衩旗袍配上白色緞麵釘珠高跟鞋,一頭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脖頸耳朵上都佩戴著淡水珍珠飾品。
雖說不上貴氣逼人,但容貌柔美氣質絕佳,可算得上是上流社會中貴婦太太的典範。
畢竟沒提前打個招呼就過來,邵依婷還擔心自己和姐姐冒失舉動多少會給人個措手不及,且看人家母親從容淡定的模樣,她這才悄悄放下些心來。
至於這鍾家少奶奶邵依婷總覺得麵熟,兩人相視一笑,到不顯得生疏。
雖說沒正式與鍾家人見過麵,但邵雅寧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問好:“鍾伯母好,冒昧前來實在是打擾了。”
鍾太太聽先開了口,溫柔的一笑:“怎麼能說是打擾呀?兩位邵小姐帶著喜帖來訪多少是給鍾家沾沾喜氣,你們能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