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弓得像蝦一樣,胃容液從鄒文的口鼻裏噴出來,這一拳打得他雙腳幾乎離地,感覺背都裂弄了。
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遭受這樣的攻擊,鄒文卻不是頭一回,隻不過從來沒挨過這麼重的,而且挨得莫名奇妙,拳頭收回去後,他像個麻布口袋一樣癱倒在地,捂著肚子蜷成一團,艱難的往上看去。
打他的是一個又高又胖的人,身高接近兩米,體寬超過一米,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也戴著個鬥笠,可身子太寬,鬥笠隻能遮住腦袋,雙肩和身體早已濕透。他有一雙又又圓的眼睛,低頭看著鄒文,見他沒有爬起來反抗,這才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轉身默默走回另一個人身後。
這個人的身材就正常多了,打著傘,穿著純白色的皮夾克,黑色修身褲,二十出頭,五官清秀到有些油膩,盯著鄒文看了一會,輕聲道:“麵生……新來的?那就放過你好了。”
罷,他轉身往空地走去,一腳踏出,裹著泥的雨水飛起來,濺在了鄒文臉上。
和拳頭相比,這點泥水實在算不上什麼,幾秒就被雨水衝洗幹淨了,鄒文的胃袋還在翻騰,疼痛輻射到了胸口,使不出一點力氣來,連咳嗽都做不到,難受得雙眼一片模糊。
雨水不停的打進眼睛裏,酸脹難受,耳中回響著那人的話,心有餘悸——要不是看他麵生,二人似乎還會有進一步行動。
趾高氣揚的人見過不少,學校裏就有,裏更多,可鄒文還沒見過跋扈到這種地步的,簡直是教科書級,果然是藝術源於生活,生活遠比藝術更為瘋狂。
附近的人看到了這一幕,同樣沒什麼反應,不知是都市人獨有的冷漠還是年輕人的張揚太過有名。
“你沒事吧?嘻……好狗……嘻嘻嘻嘻嘻……”一個有些刺耳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鄒文忙轉過頭,就見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頭蹲在一旁,誇張的笑著,下巴上有幾根彎彎曲曲的胡須,滿嘴黃牙,笑聲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黑板。
雨滴穿過老頭身體,打在他身上。
“沒事……”鄒文強擠出一個笑臉,用力撐著地坐起來,和之前隻會發呆的女人相比,這老頭倒更像個人。
“子,想不想報仇?”老頭壓低聲音,朝鄒文擠眉弄眼,“以你的實力,被揍死了也別想碰到他們一下,可是我有辦法讓他們挨揍,隻要你答應幫我一個忙就行。”
“不用了,多謝。”鄒文蹲在地上揉著肚子,立即就回絕了,他現在隻想離開,不想和這裏的人扯上任何關係,特別是不會被淋到這些。
老頭尖笑一聲:“子,我知道你怕惹出更多麻煩來,可是這一下不還回去,呆會兒會有更多人看你不順眼,倒不是人人都會來揍你一拳,但總有那麼一兩個閑著沒事做的……你越忍讓,想在你身上找優越感的人就越多。”
鄒文歎了口氣,剛才這麼重的打擊都沒能把他從夢中打醒,大概是徹徹底底被困在了這裏,這樣的拳頭他挨不了幾下,如果老頭的話是真的,他確實得做點什麼。
問題是這老頭能信任?讓他幫忙報仇真的能少挨幾下?別搞到最後反而多挨幾拳,二在這裏話的情景已經被很多人看見,無論報仇的方式是什麼,年輕人和大胖子都會懷疑到鄒文頭上,到時候豈不是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