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咳咳…”疼,真是太疼了,這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此刻,蘭一一從黑暗裏蘇醒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去適應,因一身修為被全部廢掉,而引發的錐心刺骨之疼,就猛然警醒。
“我、我怎麼沒死?”
想起神樂的不留情麵,想起神洛沒有絲毫猶豫就將她一身修為廢掉的模樣,蘭一一的一顆心,著實灼燒的厲害。
但是,在恨人恨得抓心撓肝的同時,蘭一一心裏的疑惑,也是不減分毫。
蘭一一細細回想一番,若是她記憶不錯,那在她昏迷之前,神洛那個賤人,除了將她的一身修為,全部廢掉之外,也是打算取她性命,毀她魂魄。
但是現在,她隻是被廢掉一身的修為,可是命,卻依舊還在。
早在神洛親手將她的一身修為廢掉,而神樂卻無動於衷的時候,蘭一一雖不太願意麵對現實,卻也不得不徹底清醒。
她知道,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聖姑,而他們對她,也不會再有所顧念。
是以,蘭一一自是不會再自我感覺良好,以為是他們,願意對自己網開一麵,才將她的性命留下。
既是這樣,那自己到底是怎麼從神洛那個賤人手裏,逃脫死亡的威脅?
還有,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裏?
蘭一一渾身劇痛不適,不能輕易動彈,也不敢隨便亂動。
她壓抑著刻骨的劇痛不適,轉動著自己渾濁的眼珠子,就著昏昏暗暗的燭火,開始細細打量這個地方。
密不透風的環境,皆是掛著各式各樣刑具的三麵牆,一張搖椅,一張圓桌,一套茶具,以及其他零碎的生活用品。
真搞不懂,這地方的主人,究竟是在密室裏放了刑具?還是在牢房裏添了生活用品?
但是,不管這裏是密室,還是牢房,皆不是好地方,皆將“此地不宜久留”這句話,昭示得淋漓盡致。
意識到這些,蘭一一的心,猛然一緊。
不論是誰,將她帶到這裏?
蘭一一基本可以確定,帶她來這裏的人,與她,定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善意。
若真的有絲毫善意,豈會不替她醫治身上的傷?豈會帶她來這種惡意森森的地方?又豈會像對死物一樣,將她隨意扔在地上?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絕不容樂觀。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法子擺脫困境。
如若不然,那誰知道,她接下來會在這裏,遭遇到什麼?
是死亡?還是折磨?或是自生自滅?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想嚐試。
她要東山再起,她要將那些無視她,蔑視她,欺辱她的人,統統踩在腳底下,叫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當年,她做到了,現在,她一樣可以。
她要離開這裏,她一定可以離開這裏,到時候……
“神樂、神洛、陳暮…”嘶啞陰狠的聲音,在這個地方,久久回響,讓這昏暗的地方,愈發陰森,“…嗬嗬!我不會放過你們,絕不!我蘭一一要將你們…咳咳…嘶……”
就在蘭一一因情緒太激動,而讓自己已傷痕累累的身體添了許多負擔,致咳嗽不止的時候,這個地方,忽有異動。
隻見,在這裏唯一沒有掛著任何東西的一麵牆,仿佛被人用利刃完美地切割開,一分為二,“轟隆”一聲,緩緩向兩側移去,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則形成一道大門。
與此同時,一道很是欠扁的聲音,也由遠至近,“嘖嘖嘖!真是沒想到!你都已經落到這種境地了,非但沒有認清現實,反而還賊心不死。”
“老子真不知是該誇讚你‘膽識過人’,還是該嘲笑你異想天開?哈哈哈哈哈……”到後來,來人雖語氣疑惑,但是,那一連串毫不留情的嘲笑,已是狠狠表明著來人的真實意思。
慢慢出現在蘭一一視線裏的來人,與蘭一一而言,是一個意料之外,卻隱隱意料之中的人:陳暮!
“陳暮!竟然…咳咳…真的是你!”蘭一一驚疑不定,她忍著身上的劇痛不適,拚命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始終像是案板上的一條死魚,壓根不能動彈半分。
“老子勸你還是安分些,省點力氣吧!從你被老子扔到這裏的時候,你在老子麵前,就已經是毫無半點尊嚴可言了。”瞅著蘭一一狼狽不堪的樣子,陳暮鬱結已久的心,頓時舒坦不少。
蘭一一早已習慣高高在上的日子,但是,一朝不慎,卻又跌入她曾避如蛇蠍的泥潭深淵。
這種巨大的落差,她自是難以忍受。
現在,陳暮的每一句話,又都跟刀尖似的,使勁戳著她的肺管子,蘭一一怎能不氣極?
可是如今,她連自保都是問題,即使再怎麼憤怒不平,她又能拿陳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