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該早早剜掉你那雙狗眼。”陳暮把玩著手中的刑具,語氣甚是“惋惜”道,“不然,你剛剛就能欣賞到自己那副人憎鬼厭的模樣。唉!可惜!真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陳…嗬嗬…殺了我…讓我死…殺了我…”蘭一一才堪堪嘶吼了一聲,就即刻又變成之前聲嘶力竭的哀叫聲。
“嗬!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這心性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堅韌’,能忍的很…”說到最後,陳暮不知想到什麼,額上青筋直冒,眼睛猩紅,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異常可怖。
感覺到陳暮的嗜血殺意,還在裝瘋賣傻的蘭一一,一顆心都高高懸起來了。
這些天,蘭一一雖已明白,陳暮為了替蘭一素那個賤人報仇,是不會輕易要她的命。
但是,此時即使她沒了眼睛看不見,卻也察覺到陳暮似是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有些失控,似是一言不合就想要她的命。
她還不想就這樣死去,她要活下去,隻有活著,她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即使機會再渺茫,她也不願意放棄。
聽著蘭一一愈發賣力的‘瘋言瘋語’,本來攥在陳暮掌中的刑具,被一股強大的靈力,盡數碾壓成粉末,紛紛從陳暮指間滑落。
“陳長老,臨行前,我想贈你兩句話,不知,可願一聽?”
“…屬下洗耳恭聽。”
“人,若是過分執著於仇恨,往往容易迷失其中,難尋初心……
最終,易傷己,亦易傷人……”
“大人……”
“無需再言,還是那句話,‘人既已交給你,我便不會再過問’,但,方才之言,我亦希望陳長老莫要忘懷。”
“…是,屬下定當謹記。”
……
“滾開!咳咳…你是誰?是陳震遠!是不是陳震遠那個偽君子派你來殺我的?!你剛剛想給我灌……”
“爾,不辨是非,戾氣重,故,定身禁言。”
“……”!
“喝。”
“……”!!
“……”?
“蘭一素,非陳,解藥,喝!”
“……”!!!
……
“陳暮,勿練,歇。”
“素素姐,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一些?”
“吾非爾親,不可喚姐,應尊吾為師。勿再練武,當歇息。”
“…!素素姐,你…贏了!”
“……”?
……
“阿暮,我問你,你我相識有幾載?”
“至今,已有三十一年零一天又一刻。”
“…,三十一年了。
你久未提及自己的過往,我便以為你早已放下心裏的仇恨,誰曾想……”
“其實,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早已放下過往的一切,可是,當我再遇見那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刻骨深仇,若不了結,終難放下,心亦難安。”
“凡間之人,皆重血緣。阿暮,我怕你有一天,終會後悔?”
“嗬!重血緣?
當年,那個人既能為一己私利,殺死自己的發妻,逼死自己的女兒,毒殺自己的兒子。
那今時今日,我陳暮,為何不能奪其性命,滅其滿門?”
“這…?罷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隻要最後,你不後悔,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