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華夏國的法律沒有給校園欺淩定義,它沒有到殺人放火那麼嚴重的地步,沒有形成一種罪的轉化,法官不可能用律法上不存在的罪名去判決一個人,這就是這類案件必敗的根本原因!”周嘉新放下茶杯,結束了這堂講課。
李林甫和劉楠看向周豪,見周豪點頭認同周嘉新話裏的意思,兩人頓時有些垂頭喪氣,原本還因為江楓插手這件事而選擇退學對唐寧有些抵觸,現在他們倒有些同情她了,這官司完全打不贏啊!
江楓一直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聽著桌上眾人的談話,腦海中在瘋狂的搜索有用的信息,他突然開口,問了周嘉新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周律師在律所裏麵隻能算是二把手吧!”雖然是問周嘉新,但是江楓話裏的意思卻是肯定句。
周嘉新沒有因為這具有衝撞性的話語感覺到冒犯,他自然地點點頭,“確實,金科律師事務所是華夏國最大的律所,以我的資曆還沒有資格走到頂端。”
“那如果打贏了一場在眾人看來必敗無疑的訴訟呢?”江楓抬起頭,和周嘉新目光對視。
周嘉新臉上露出了今天第一個除了微笑意外的表情,他疑惑地看著江楓,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如果打贏了唐寧的案子,那麼周律師可就成為了全國第一個打贏了有關校園欺淩案件的人,這次的案件會被當作經典案例寫入教材,而周律師的地位自然也會往上走好幾個台階,”江楓繼續說道。
周嘉新沒有被江楓話裏的意思誘惑,他笑了笑,反問道,“既然是必敗無疑,又怎麼會有勝利的可能性呢?”
“眾人看來必敗無疑就真的是必敗無疑了嗎?”江楓將自己麵前茶杯的蓋子拿開,拿過旁邊李林甫的杯蓋蓋上,“我們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法律沒有辦法懲罰的對象呢?換一個目標,茶杯一樣能夠蓋上,結果也一樣能夠達到!”江楓將蓋的嚴絲合縫的杯子推到中間給眾人看。
周嘉新腦海中一個念頭如同天空中的煙花,猛然炸開,他看著江楓,江楓說出了接下來的話,“我們不起訴那群施暴的學生,我們起訴學校!”江楓看向周豪問道,“我記得唐寧還沒有滿十八歲吧,限製民事行為能力人在學校受到人身損害,學校要承擔責任嗎?”
周豪兩眼放光,激動地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大聲道,“要,當然要!”
周嘉新啞然失笑,有些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看著江楓說了一句,“天才!”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為什麼之前沒有人想到呢?
李林甫和劉楠懵懂地互相看了看,不明白為什麼大家的態度突然間轉變了,李林甫拿起江楓的茶蓋蓋在自己的杯子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值得大家高興的東西。
“起訴學校會成功嗎?”劉楠想了想,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沒有等江楓回答,周嘉新就給出了答案,“不一定,但是不是不可能。”起訴學校的難度依舊很大,但是卻是有希望成功的。
周豪最初的激動勁過去,清醒了一些,“對,隻要能夠證明學校沒有盡到應有的教育和管教責任,就能夠追加學校的責任,可是,唐寧受傷是在軍訓期間,這樣的話。”學校很有可能以此為由推脫。
周嘉新的目光在江楓幾人身上轉了一圈,似是下定了決定,開口說道,“帝都學校軍訓都是進入各自定的軍訓基地,軍事基地是由部隊,學校,基地三方共同組建,學生在此期間受到侵害,也是由他們三方共同負責的,我們隻需要證明唐寧受到侵害的事實,至於責任劃分和我們無關。”
聽他話裏的意思,儼然已經答應幫助江楓他們打這個官司了,江楓幾人見狀不由得有些欣喜,有他出手幫忙,這勝算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幾分。
周嘉新確實已經決定接下這個案子了,隻要能夠打贏這場官司,他的名氣必定大漲,地位也能夠再上升一個台階,真正成為金科裏麵的頂級律師,讓他的職業生涯再往前更進一步,這樣的誘惑赤果果地擺在他的麵前,周嘉新自問不過是俗人一個,他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
但是他內心有個疑惑,這個官司打下來,頂多也隻能賠點錢,江楓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隻是為了一點賠償金額?或者,幫同學出個頭鳴個不平?
周嘉新自問閱人無數,但是此時卻有些看不懂麵前這個麵容稚嫩的少年,他想著不自覺問出了口,“這個官司你想要得到什麼?”
江楓認真想了想,伸出了三根手指,“錢,道歉,還有學校對施暴學生的處罰,這三點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