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容被他嚇的心口都冷嗖嗖的, 硬著頭皮擠了個難看的笑容, 理直氣壯道:“我們先來的!”
安上閑眼尾一彎, 道:“好像是這樣。不過這麼晚, 宮中應該宵禁了, 你們兩個小娃娃又是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皇甫容眨了眨眼。麵露不安道:“我們沒做壞事, 我, 我隻是來拿我母後留給我的東西。白天不方便。”
他聲音漸小。
安上閑桃花眼角流轉,落在竇宸身上,看向他手上捧著的妝奩匣子, 目光微有觸動,手一伸,把竇宸手上的妝奩匣子抓了過來, 放在手上把玩。
“孔皇後留下來的?”他仔細的打量著手上的匣子。“孔家的機關鎖, 存世也有六百年的曆史了,可惜, 聽說二百多年前, 這門技藝就已經失傳了, 隻留下廖廖幾件傳世之物。”
他斂了目光, 垂下眼瞼。“想必這匣子便是其中之一。今日能得一見, 倒也不虛此行。”
逆光之下, 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甫容和竇宸都仰著頭,緊張地盯著他手上的東西。
安上閑忽地一笑,輕嗤道:“怎麼?怕我搶了這東西不成?”
皇甫容睜大眼睛盯著他不說話。
竇宸倒是壯起膽子問了一句:“你會嗎?”
安上閑哈哈笑了兩聲, 把匣子送還到他手上, “我安上閑還真沒有搶過小孩子的東西,你們尚不值得我破例。小子,好好收著吧,此物雖好,卻非我心頭所好。”
竇宸牙一酸。
這逼裝的能給一百分。
“謝謝。”他接住妝奩匣子,開口問道:“那我們能走了嗎?”
安上閑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睛中突然亮起一道光,“你剛說什麼?”
竇宸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眼睛眨也不敢眨的道:“那我們能走了嗎?”
“不是這句。”安上閑說。
“……”竇宸試著道:“謝謝?”
“再說一遍。”
“謝謝。”
“再說一遍。”他又道。
“……謝謝。”竇宸額角落下黑線。
這人有病吧?
皇甫容和一零九腦海裏則全都是一片烏鴉飛過。
這算什麼對話?
若不是安上閑氣場太強,他們真要以為這個人腦子有病了!
“真的是不一樣啊……怪不得……”安上閑定定盯著竇宸仔細看了又看,眸中劃過一道竇宸看不懂的神色,似有若無的輕喃笑歎,道:“原來,此間是你。”
“什麼?”竇宸沒聽清楚。
安上閑淺笑搖頭,沒有細說的打算,但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竟把手中的短簫遞給了竇宸,“這個給你。”
“啊?”
竇宸一頭霧水,搞不懂這是什麼狀況。
看著那把遞到他麵前的短簫,通體碧玉,隱有流光,一看就非凡品,以古簫論,放在現代少說也要六位數,即使是在這個古色古香的時代,也絕對是有價無市之物,這人竟然舍得給他?
旁邊兩人也早看得目瞪口呆。
竇宸謹慎的道:“無功不受祿,使君大人的好意竇宸心領了,但這東西我不能要。”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也沒有白吃的午餐。
誰知道這人送他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是另有所圖?
還是小心為妙。
安上閑又笑了,哈哈兩聲,笑意更深。“你以為你拒絕的了嗎?我安上閑送出去的東西,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娃娃說不要。竇宸是吧,這短簫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說著,手中短簫一轉,一道光芒閃過,遠處一條枯柳枝“嚓”的一聲,斷裂落地。
竇宸眼睛猛地一縮。
皇甫容緊張的看看竇宸,又看了看安上閑。
安上閑眼尾一挑,嘴角一挑,“知道該怎麼做了?”
竇宸連連點頭,接過短簫,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的道:“知道。使君大人不僅長得非常帥氣,琴藝無雙,身手犀利,為人也慷慨大方,無人能及!竇宸多謝使者抬愛,贈我寶物。此簫是世上最好的樂器,我會愛它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