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類，一個魔女，還有一個惡魔，全都愣了一下。
林振風扭了扭脖子，睜開眼，向馬悅這邊看了看。馬悅和藍鬱靈都一臉震驚，死死盯著自己。
“看我幹什麼。”他說道，額頭上的五道黑影晃了晃。
“林…振風？”馬悅試探性地小聲說道，“你沒事…吧？”
林振風依舊是麵無表情。“你指什麼事？剛才好像突然間有點頭暈，不過現在沒事了。藍鬱靈你是不是說了句子體什麼的，那句話我沒聽清。”他歪歪頭，“怎麼回事，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吧。”
那團影子上的嘴巴張得巨大。“怎麼可能？”那隻眼睛瞪得渾圓，“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控製不了你！”
林振風還是看著馬悅這邊。“原來你這麼愛說話啊。”他說著，回頭看向天花板。一團影子在那裏顫動著。“這就是你的外形嗎？醜死了…”
馬悅吃了一驚：“你看得見了嗎？”“應該是那五隻蠱惑者子體的原因…被那麼多子體依附之後變得能看到母體了，應該是這樣。”藍鬱靈說道，依舊是一臉驚訝，“你怎麼會…被五隻蠱惑者依附還能保持清醒？不過…”她鬆了口氣，“還以為你會衝過來…剛才真的很嚇人啊。”
那張嘴緊緊地閉起來，牙齒咬在一起。然後，數條影子從上麵抽下來。“怎麼可能！你這個弱小的人類，怎麼可能會這樣！”好像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林振風盯著它看了一會兒。“能看到就方便多了。”重心轉移，他快速躲過三四條影子。然後，他朝書架一跳，攀上一段距離後，回身一躍，掏出口袋裏的刀，在空中彈開，反手握住，一下紮進其中一條伸出來的影子上麵，借力，向上一爬，拔刀，插進那個主體中。
那東西一聲慘叫。刀子脫落，林振風摔向地麵。然後，雙腳落地的一瞬間，他熟練地向前翻滾，以此來減輕落地的衝擊。
馬悅和藍鬱靈石化了。他肯定不是人類，她們兩個同時做出這樣的判斷。
林振風起身，拍拍手。“以後當心弱小的人類。”他撇下一句，背對那隻蠱惑者，走向馬悅和藍鬱靈。
然後，藍鬱靈手指向他的身後。“當心！那東西還沒死！”
身後，幾條影子直接向他刺過來。林振風沒有回頭，他選擇直接向前跳來躲過攻擊。影子鋒利的尖端插進了地板。林振風伏地回身，慢慢站起來。“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這類惡魔級別比較高，用普通的武器是無法殺死它的，何況隻是把小刀…”藍鬱靈緊張地看著蠱惑者母體，小聲回答道。
林振風側目：“就像你一樣？”
藍鬱靈呆了一下。“啊…這個啊…我…我不是惡魔…”
“開玩笑的。”他回過頭去。藍鬱靈尷尬地一笑：“原來你還會開玩笑？”
“聊得挺歡啊你們！”那東西一聲咆哮，六七條影子刺了過來。這次，它同時向三個人發動了攻擊。馬悅和林振風靈活地閃開攻擊，藍鬱靈向旁邊一躲，撲倒在了地上。
“喂！沒事吧！”馬悅朝藍鬱靈大吼。
藍鬱靈有些吃力地爬起來：“沒事，就是剛才頭有點暈，重心沒控製好…”
“有機會！”那東西的嘴角翹了起來。三條影子瞬間刺向藍鬱靈。
不好。馬悅瞪大了眼睛。剛才那一下，林振風和馬悅都是向著藍鬱靈的反方向跳開的，現在根本沒時間跑去拉起她來。不過，現在一想…那東西好像故意刺向這個位置，讓我們倆跳向那邊的…
“危險！”她大喊一聲，向那三道影子快速開火。子彈在空氣中劃出幾道金色的軌跡，然後完全命中目標。影子的尖端在即將接觸到藍鬱靈的時候消失了。我的天，我原來可以打得這麼準！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然後她發覺不對勁。藍鬱靈和林振風都看向自己。“馬悅！快跑！”藍鬱靈伸著手，臉上寫滿驚慌。
嗯？馬悅一愣。隨後，她的腳踝上傳來很詭異的觸感。低頭，一道影子纏住了她的腳。抬頭，她一臉無助地看向他們兩個。然後，她的視角迅速上升。一道道虛影中，她勉強看到自己的手槍墜落下去——
“我說過有機會了吧！哈哈！人類，你才該小心點！”那張嘴巴獰笑著，吊起馬悅，靠近那隻眼。馬悅頭朝下，在那隻巨大的眼睛中模糊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要幹什麼？”林振風冷冷地盯著那隻眼睛。
“幹什麼？哈哈，無知的人類啊！”那張嘴巴笑得更猖狂了，“這個家夥可不是一般的人類，她是神聖武者啊！可以增長不少力量啊！到時候，就算幹掉你們兩個都不是問題——”
“增長力量…”林振風狠狠皺著眉，“你要怎麼做？”
“你說呢？那邊那個好像也不是人類吧？你問她啊！”巨大的眼珠轉動著。
林振風回頭，看向藍鬱靈。藍鬱靈咬著牙，一臉緊張。半晌，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吃掉…”
“聰明。”那影子壞笑著。
林振風回頭，盯著那團黑影。“那東西你可吃不消。”他握緊拳頭，“不信你試試，代價會很大，相信我。”
“哦？是嗎？愚蠢的人類，不給你一點教訓的話，我看你是——”
林振風突然捂住額頭，跪在地上。頭痛，疼的好像要炸開一樣。“我的孩子雖然沒法控製你，但是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到的——哈哈，人類，你的氣勢呢？哪兒去了？”
“放開她！”藍鬱靈喊道。
“哦，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我聽得不大清——”
麵具開始消失。馬悅迷迷糊糊的，上去給了那眼睛一拳。那東西一聲慘叫，閉上了眼睛。林振風抬起頭，有些吃力：“我說過吧，那東西你吃不消…”
“哦，是嗎？”眼睛重新張開，它抓著馬悅，往旁邊書架上一甩。馬悅的背結結實實地撞上書架，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眼前一陣金星，拚命保持意識清醒。她的四肢軟了下來。
“你幹什麼！放開她！”藍鬱靈站起來，又一次對著它喊道。
那東西看都沒看藍鬱靈：“唉，沒用的廢話少說一點行不行？真是，比人類還蠢——”它拎著馬悅，湊近那張嘴。馬悅一陣暈眩。手腳都不能動，就好像它們都不屬於自己了一樣。她眯著眼，看向林振風，對方正跪在地上，捂著頭，死死盯著這邊，但是無能為力。她又回頭，看向她的旁邊，看向那張血盆大口。麵具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