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凱魯帶著來自科魯那城援軍的先頭部隊,在夜幕下默默行軍。早上在疊瓦渡口登陸後,一直在船上養精蓄銳的五萬將士們就隻得跳下船來,靠自己的雙腳走路了。

“魯西爾,這是哪裏?”凱魯甕聲甕氣地問道。

“這是破蠻岡,死亡峽穀以西三十三公裏,距離威達的守軍約莫有大半天的行程。”

“破蠻岡?”

“對,當年我們閃特的大英雄朗托陛下,就率領九大聖騎士在此處大破草原蠻子的軍隊。從此,我們閃特人第一次取得了對死亡峽穀以南地區的控製權,草原遊牧民族二十年不敢南下,我們的陰風堡才能趁這個時機建起來。”

“真是一個具有曆史意義的好地方啊,可惜我們無法重溫這段輝煌的曆史了。”凱魯不無感慨,他一抬手,止住大軍的步伐:“天色已晚,既然今天無論如何也趕不到死亡峽穀了,咱們大家就在這裏紮營吧!”

先鋒主將的命令被迅速地傳達下去,大小兵校們停下腳步,開始紮營築壘,按照標準規格修建軍營,為軍隊的安歇提供場所,為軍隊安全提供防護。雖然行軍了一整天,但由於前幾日大家都是在艦船上休息度過的,因而並不覺得勞累。士兵們哼著小曲,在軍官們的帶領下,開始在祖輩們取得過輝煌戰果的地方挖溝壘石,建造安頓之所。

凱魯的中軍營地正坐落在破蠻岡的頂部,其他八個軍營圍繞著中心營地,沿山坡有序修建,形成一個大的正方形,中軍營地的前後左右都有三個前哨營地環繞掩護,正合三三得九之數。

主將凱魯當然不需親自去動手,由魯西爾充任導遊,他興致勃勃地舉著火把考察古戰場遺跡,緬懷當年閃特人的光輝戰史。

“凱魯將軍,這裏就是臥馬亭了。當年朗托陛下就是在這裏俯瞰戰場,指揮戰鬥的。”

“臥馬亭?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呢?我還以為應該叫得勝亭、凱旋亭,或者破蠻亭也不錯嘛!”

“這是有典故的。”魯西爾笑著解釋道:“當年朗托陛下率軍迎擊從死亡峽穀南下的蠻族聯軍,最初選定的戰場並非此處。當大軍行至此處時,陛下剛歇息完畢的坐騎,到了此處卻臥倒在地,死活也不肯起來。朗托陛下謝絕了部下更換戰馬的請求。他說,我的坐騎不是普通戰馬,它有靈性,既然上帝選定了此處地方,我們就在這裏布陣迎敵吧!最後,陛下果然在此大破蠻族騎兵,光首級就割下了不止十萬,俘虜更是不計其數。陛下把俘虜全部釋放,讓他們帶著如山的屍體和首級返回草原。被嚇破了膽的草原蠻族,二十年不敢再提南下之事。聽說當時的蠻族小兒,聞得陛下之名,晚上都不敢啼哭呢!”

說起本族英雄的動人神采和輝煌戰史,作為閃特人的魯西爾也是神采飛揚:“喏,這裏就是當年朗托陛下坐過的石椅。他當時就坐在這裏,李維將軍坐在他對麵,兩人一邊飲著葡萄酒一邊指揮作戰,發出各項命令,直到捷報傳來。”

凱魯撫今追昔,望著前輩們留下的曆史遺跡,想著即將到來的大戰,心裏也是豪情萬丈。

“凱魯將軍,您要不要坐坐當年朗托陛下坐過的位子,親自感受一下當時的情景?”

“不了,魯西爾,能重新見到這些神聖的地方和器物,我就心滿意足了,怎麼敢去褻du這些英雄們的遺物呢?”凱魯手指亭子旁:“哦,那裏有石碑,還有兩座呢,不過有一座似乎斷裂破損,最近才修葺過呢!”

凱魯跑過去觀看,魯西爾則跟過去在旁邊解釋,語氣中有一絲苦澀:“這是遊牧蠻族幹的壞事。您看,這個斷裂過又修好,上麵用閃特語寫著,朗托陛下破蠻族於此的石碑,就是當年留下的神聖紀念物。幾年前,戈勃特率軍攻破陰風堡,南下洗劫我族,途經此處,一些蠻子就動手砸斷了這塊神聖的石碑。他們還想將此處古跡完全破壞,幸得戈勃特聽聞後,趕緊派人過來製止。他派人重新修好了這塊石碑,並嚴禁任何人碰這裏的一草一石。不過,可惡的是,他在這塊碑旁又豎了一塊石碑,就是這旁邊的那塊新的石碑。真是野蠻而傲慢的混蛋哪!”

“哦,是嗎?”凱魯饒有興趣地問:“我看不懂,上麵寫著什麼?”

“上麵用沃薩語寫著,戈勃特複仇於此。把這樣一塊碑放在朗托陛下的紀念碑旁,就像在黃金旁放一塊狗屎那樣煞風景!凱魯將軍,要不要叫人來把它除掉?”魯西爾恨恨地說道。

“不。”凱魯擺手製止:“雖然確實煞風景,但我們不能連戈勃特所能有的雅量都沒有,而且他複了祖輩的大仇也是事實。我們唯一的洗除屈辱的方式,就是擊敗這些蠻子,割下戈勃特的首級,到這裏來祭奠祖輩們的英靈!”

凱魯眼中閃著熠熠的光輝,對著光榮與屈辱並存的古跡,發出擲地有聲的誓言!

當凱魯和魯西爾在臥馬亭旁徜徉徘徊,追尋曆史的足跡時,巴爾博急匆匆地跑過來彙報:“凱魯將軍,不好了,飛天大將軍出事了!”

暫時放下難以割舍的曆史情懷,凱魯和魯西爾跟著巴爾博來到營地裏巴爾博的居處。

金雕夫婦都受了不輕的傷,雌雕右眼完全瞎掉了,眼球掛在外邊,雄雕的左翅骨折,兩者身上都是多處羽毛脫落,許多地方露出皮肉和凝固的傷口。

“怎麼回事?”凱魯疑惑而焦慮地問道。

“它們剛剛回來,就是這個樣子。”巴爾博心疼得聲音裏帶有哭腔:“看樣子不是人射箭或用其他方式害的,而是遭受了其他猛禽的襲擊。”

“嗯,金雕夫婦告訴你什麼消息沒有?”凱魯問道。

“它們上午看到了威達駐守的部隊,另外,從北麵和東麵,都有其他部隊開向威達的防禦處,但由於受傷,它們尚未得知戰鬥結果就跑回來彙報了。”

“東麵?不可能吧?根據最新的戰況通報,威達沒有提起過東麵埋伏有敵人哪!這是怎麼回事呢?”凱魯顯然有些著急了,他搖鈴叫來勤務兵:“趕快去把死亡峽穀地區的詳細地圖給我拿來,快!”

勤務兵領命而去,巴爾博找出幾瓶自製的草藥和藥水,給金雕夫婦療傷敷藥,凱魯和魯西爾在一旁協助。

“這是什麼?”凱魯從金雕身上拾起一根灰色的小羽,這根羽毛與金雕身上黑褐色的羽毛以及頸部金黃色的羽毛完全不同。

“這應該是禿鷲身上的羽毛。”熟悉禽獸體貌和習性的巴爾博接過羽毛端詳著說道:“看來金雕夫婦是遭受到了禿鷲們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