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相見之後,荀彧便沒了影子,郭嘉倒是經常與友人相約,喬陽如今假裝男兒,也不能去見唐氏,但更不願與郭嘉一起出去訪友,生怕見了鍾元常不知如何解釋那一筆字,隻每日郭嘉出門時囑咐少喝些酒後自己找些事情做,日子過得也是輕鬆。唯一的變數就是偷偷地跑到成衣店買了幾件顏色老舊的衣服,可是不能再穿什麼白色、淡綠色了,現在和一年前可真的是不一樣了。
郭嘉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一身靛青長衫的人坐在院內,他們二人是包下了個的院子,喬陽總覺得屋內光線極暗,不願在屋內,故多在院內,所以郭嘉並不驚訝這個,隻是,有些疑惑的繞著喬陽看了看:“怎麼穿這麼一身?”喬陽答得幹脆:“穩重。”完皺了皺眉:“你又喝酒?”
郭嘉打量了下自己一身翠色,又聞了聞袖子:“沒喝多少。不過,這衣服,不好看。”喬陽自動忽略了後句:“不是不要喝那麼多嗎?”感覺有些頭疼,明明就是為了他好,怎麼都勸不聽呢?
喬陽明顯沒有發現,這個時代不管文官武將都特能喝酒,不過別人有度,郭奉孝喝的無度罷了。
郭嘉看著喬陽皺緊的眉,心裏也不是很在意,好友重逢,高興之餘便多喝了幾口,除與友人相聚,平素喝的也不多,阿陽這樣可不行,那有人不喝酒的。這般想著,有些調笑的把臉湊過去調笑幾句:“阿陽都要成管家婦了,阿兄當然要趁著還未娶妻,多多飲酒,你看荀文若,如今都不多喝了。”
喬陽知其隻是調侃,沒有什麼看不起或惡意,隻單單的瞥了他一眼。可郭嘉半醉之下,隻覺得這一眼瞥來竟有幾分媚意,心神一蕩:“若阿陽是個女子便好了,我就是欣賞你這般性格的。”完還打了個酒嗝。
喬陽伸出一指,將杵在自己麵前的臉向外推了幾分,微微一笑:“那你就盼著我能找到妹妹吧,行了,快去休息吧。”
郭嘉被笑的暈乎乎的,轉身搖搖晃晃的向屋裏走去,腦子裏也有幾分混沌:好像有什麼要來著,是什麼呢?
院子裏,喬陽將竹簡合上,默默的歎了口氣,再過一兩年,便有十四歲了,也就可以往江東走一趟,忙完這些事情後,還是苦練武藝吧,再過幾年,這裏也就不平和了,文若會帶著族人遷移、奉孝會找著地方隱居,而自己卻想在孫堅還為死之時去見見孫策兄弟,也接觸下孫權,看能不能找找回去的契機,如若不能,見見周瑜也好。看著郭嘉的屋子,喬陽卻有著幾分失落,這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與郭奉孝再見。
當夜,喬陽便做了一宿的夢,夢到妹妹笑的也是開心,師兄將家裏打理的也不錯,還看上一個女孩子,追追趕趕好不熱鬧。這第二日一醒,卻覺得極累。強撐著洗漱完畢,喬陽打開房門,卻看到院子裏坐著幾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輕輕地把門關上,喬陽在心裏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幾個人都對望了一眼,有些奇怪,郭嘉眨了眨眼,上前敲門:“阿陽,我都看到了,快出來。”喬陽抹了把臉,不情不願的從屋裏出來,才看到坐在院中的兩個人還都認識,一個是曾經借住過的戲誌才,另一個卻是剛剛曉得的鍾元常。
幾人見了禮,鍾繇直奔主題:“前日有幸看到喬先生的墨寶,字形飄逸,繇於書法一圖也有幾分了解,今日特來請教。”喬陽嘴裏迎合著:“元常先生客氣了。”心裏卻不斷的叫苦:你不要問我啊,我隻是練了多年的毛筆字,對於書法,真的是沒什麼了解啊,求放過啊。
但喬陽也知道,對於未來會投到曹孟德陣營中的人,她都是想要交好的,一來她對這位主公極為欣賞,二來也是想著如果拉攏不了呂布,將來白門樓前,能多有幾人幫忙求情。
郭嘉看著兩個人客氣來客氣去的,不禁向戲誌才調笑:“誌才,你何時見過元常這般緊張。”戲誌才也有些好笑,元常那不是緊張,那是莫名的崇拜感,任誰發現有人在認為自己創作的字體上比自己更有分,都會有這麼中英雄相惜、莫名崇拜之感,不過這麼客氣,能討論出什麼呢?
戲誌才點零頭:“元常,阿陽與郭嘉情同、兄弟,與你我自然也是,你就別這般客氣,隻當做與我們相處便好。你們聊,我與郭嘉也有幾件事要談談。”完還衝著喬陽笑了一下,笑的喬陽心都涼了,怎麼戲誌才一副自己饒樣子,郭奉孝和荀文若都做了啥。
桌前隻剩兩人,喬陽聽著鍾繇從金文講到大篆,從大篆到篆,再有隸書、狂草、更是細講了草隸、章草、今草,最後終於提到了自己創作的楷書。
喬陽聽得仔細,不時的點頭迎合,還給鍾繇續了好幾次茶,最後隻聽鍾繇道:“我見阿陽書法極好,不如寫上一副?”喬陽一邊暈乎乎的點頭,一邊奇怪,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從喬先生變成了阿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