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忠變了臉色時,喬陽便懷疑主事的已經到了,不然林忠何至於那般光明正大的在眾人麵前攤開了冊子就要算的清清楚楚,不過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再加上之前傳回來並沒有服了那位,不過就是沒有證據,如今要做的就是算出來證據,喬陽轉了下茶杯,心中卻有些無奈,棗祗是個有本事的人,卻少了許多大局觀,故而無用。
既然到了這時候,她也不建議推上一把,把人給拱出來,棗祗此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喂飽世人,隻要這其中真的有理有據,肯定也是要多留意一些,即便是對著他當下最最不想應酬的。
果不其然,門外便有人進來,黑了、也瘦了,唯獨一張臉還留著堅毅,林忠、田岫皆起身行禮,問候了一聲大人,等棗都尉點頭示意二人起來後,喬陽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神色淡淡的:“大人,可終於忙完了。”
聽著不出的諷刺,棗祗麵色一變,點零頭,也去看了那算的密密麻麻的一片,最後得出的數字令人不能相信,竟然連去年的半數也不到,要真是交了上去,定然要出事端,而喬陽是早就看了出來,甚至心裏也想出了辦法的。
喬陽得不到回答也不惱,直接又坐了下去,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來不覺得什麼,可是相見的人真的來了,突然就覺得餓了,也不知道家裏的那一群,知不知道留點飯填填肚子,畢竟是長身體的時候。。。。。。
她在這邊馬行空的想,那邊三個人臉色卻越來越重,他算的不過就是喬陽隨口出來的幾句,要是再加上許多她不知道沒注意的,怕是數目更大。棗祗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能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呢?
他看著林忠,林忠皺緊了眉頭,他看著田岫,田岫攤了攤手,都沒出什麼,棗祗雖然不算是一點就透的人物,也不是個傻的,自從之前沒人把這個問題提出來,無非也就是沒人發現而已,更不要有什麼主意,最後還是要靠了旁人。
旁人眼神晶亮,像是精神極其集中的樣子,棗祗咳了一聲,坐了下來,終於拉下了自己的所有打算:“先生怎麼看?”喬陽接口便來:“不過就是免了那食肆,先應付了今年,再明年。明年可是不能像今年一樣管著了。”
棗祗不可以、也沒不可以,又接著問:“為何會少了這麼多?”喬陽聽得自己都笑了:“不過就是人多了,太多了,所以糧食就少了、又少了。大人既然做了記錄,記著誰出力多、誰逃懶多,靠著這個記錄去給了報酬,也是有理有據,還能激勵了些熱情。可要是都一視同仁了,又有多少人還能盡心盡力。”
她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經的點零頭:“當兵的可能會,為民的嘛,麻煩、真麻煩。”一席話下來,很有神棍的潛質,再加上極為冷淡的口氣,極其的唬人,至少林忠和田岫,已經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