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祗確實就是在田間,麵色沉重的看著許多兵士背著簍子收割栗米,林忠也守在一旁,等著計數,然後送到一處處理了去,也是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再好好的安排。雖然兵士不少,可喬陽到底還頂著個校尉的名兒,倒也無人阻攔,也可能是得了棗祗的示意,總之是順順利利的到了棗祗身邊。她站田埂上,他立平地裏,還真是算得上是並肩而立。
站在空曠之處,覺得風也是吹得極烈,忍不住的壓緊了外衫,也不話,看著眼前的情況發呆。棗祗臉上繃的緊緊的,突然道:“祭酒曾,這糧食是主公的糧食,某卻用其做了自己的人情,這麼一,還真是一樁大罪。”
不出的諷刺自嘲,喬陽抱緊了自己,沒是也沒不是,隻是看著眼前算得上熱火朝的樣子,反問道:“您覺得呢?”這種事情,不得什麼對和錯,更摸不清楚棗祗心間是如何想得,隻能把問題再給甩回去,先摸摸底才是個主意。
可棗祗還真是好好地想過了,他不出的疑惑:“雖是主公批準的,可為的不過也是救人,這般救人、那般救人都是救人,如今反倒是有些不出來好壞了。雖是主公的,可為的不也是下百姓麼,那還有什麼可的。”他最開始是想通了,後來又想不通,隻好向自己以往一直不順眼的人好好的請教一下,解了心中的疑惑,便是被定了罪,也認了。
喬陽聽完之後抿了抿唇,而後才道:“主公為的正是下百姓,可就是為此,才更加看重了糧草,不,應該,是看重的軍糧。若是養不活軍隊,如何護的安穩;若是不得安穩,把百姓養活了,就為給別人送人頭嗎?”
“下百姓自然是百姓,卻也是下的百姓,許下的百姓是百姓、潁川的百姓是百姓、下的百姓更是百姓,可主公心中的卻偏偏是下的百姓,不在意百姓,而在於下。大人心善,可惜怕是忘了,不安國如何得家,不得家何來安康。最重要的,是安下。”
棗祗卻不服:“即使如此,難道這邊的人活該餓著嗎,難道不是本末倒置?若是為養軍隊斬殺百姓,便是贏了又能護著誰,若是無人可護,又為何要養了軍隊、開了戰爭,不過就是一場鬧劇,下有兵、亦應有民,依某看,糧食用於那處,皆可。”
這話好像也對,若是沒有了民,為兵又是為何,若是沒了百姓,為官為君者成何人之父母官、何人之救命軍。可這個放在這裏卻是個悖論,她抬了抬下巴,指著田間還剩著的許多糧食:“大人這話錯了,這裏明明還有許多糧草,若是節儉些,也能撐到明年時候。”
“卻不如去歲,不過就是豐收了一季,今年便不如以前了。”緊接著就是憂心的一歎,一年不如一年、一年不如一年,到最後還能吸引幾個人過來,可現在戰爭吃緊,哪裏還能有兵士下霖。祭酒走的時候也是帶走了半數有餘的將士,剩下的,又要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