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新娘子還在等著呢,不要誤了吉時。”喜娘見他們拉拉扯扯地,心裏著急,過來催促慕容湘。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慕容湘放開手,輕笑一聲,“王爺,別著急,你也不想小弟誤了拜堂的吉時吧。明早小弟一定會告訴你王妃的下落!今夜你在山莊裏住下,喝杯喜酒,好好休息一夜。像你現在這般憔悴,王妃見了會心痛的。”
上官鳴怔怔地放開慕容湘的手,見他喜氣洋洋地去拜堂成親,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既然他那麼肯定明日一定可以把情兒交還給自己,那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再說南宮芷情出了慕容山莊,坐了馬車趕往慕容湘所說的綠竹居。他們往西走了約莫十裏,果然看到一座不高的山峰,在半山綠樹掩映之處有一座居所。
他們上了山,走近一看,那居所是一間全部用竹子搭建的屋子,房門上懸掛著一塊木製的牌匾,上書“綠竹居”。
走進去,隻見屋中陳設極為簡潔,但是很清雅。南宮芷情仔細看了看屋中的桌椅、牆上的書畫,和醉香樓、越香樓等地專用雅座的風格很像,頓時明白慕容湘並沒有騙她。這裏即使不是奕飛常住的地方,但也應該是他常常會來的居所。
由於擔心慕容湘會迫於上官鳴的“淫 威”,泄露她的行蹤,南宮芷情不敢在綠竹居久待。龍七去把馬車藏在一個隱蔽之處,胡三則在高處找了一處近水、視野好的地方搭建臨時的營帳。從這裏正好可以望見綠竹居的動靜,又不會被下麵的人發現。
水蘭去附近找了些樹枝和幹草,原本想著生火煮飯,後來擔心樹枝燃燒的煙會引來上官鳴的人,於是作罷。還是由龍七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市鎮,買了一些食物、酒以及被褥回來。
南宮芷情則一個人坐在清澈的小溪邊,除了鞋襪,將白皙的素足放在溪水裏,靜靜地想著過去、現在和將來。她想著想著,眼眸中升騰起霧氣。
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身份麵對慕容浚,而他又會如何對待已為人婦的她。
在今日見到慕容湘之前,她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將玉蓮簪還給他,與他解除婚約,一刀兩斷。可是,如今知道娶歐陽靜的人不是慕容浚,而是真正的慕容莊主---慕容湘,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南宮芷情等了一日一夜,綠竹居一片安靜,慕容浚沒有出現。到了後半夜,胡三見她累了,勸她去歇息,自己跑到綠竹居附近的樹上守著。
翌日清晨,薄霧在山間彌漫,然後隨著太陽的升起慢慢消散了。南宮芷情被山中小鳥的鳴叫聲吵醒了,幹脆把龍七、水蘭也喚了起來。
龍七起身後,隨意洗了一把臉,並且把營地周邊的布防撤了,然後飛身下了山坡,到綠竹居附近找到胡三,接替了他的位置。他四下看了看,杳無人聲,便躍上大樹,躺在濃密的樹枝從中,從懷裏拿出一個幹糧,慢慢地吃著。
南宮芷情就著早晨清涼的溪水梳洗了一番,換上幹淨的衣裳,又讓水蘭替她綰了個簡單大方的發髻,發上不戴珠釵、步搖,隻斜斜地插上玉蓮簪,耳邊垂著翡翠耳環。簡單、淡雅、清麗、脫俗,正是慕容浚喜歡的南宮芷情!
三個人草草用了些幹糧。水蘭陪著南宮芷情坐在小溪邊,胡三則四下巡視了一番,然後去檢視馬車和喂馬。臨走前,他在營地四周布了防,提醒水蘭小心在意,並且把一個焰火彈給了她,叮囑她有事就放焰火彈通知他和龍七。
山裏很安靜,南宮芷情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龍七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她有些沉不住氣了,打算親自去綠竹居等。
水蘭連忙勸阻她:“小姐,你還在這裏等吧。奴婢過去看看情況,盡快回來。”
南宮芷情點點頭,讓她去了。可是等了半個時辰,水蘭沒有回來,就連一大早去喂馬的胡三也不見蹤影。
南宮芷情覺得有些不妥,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塵土,轉身便要下山。這一轉身,她整個人驚呆了。
一個身穿淡藍暗花錦袍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嘴角噙著淡笑,溫柔無比地望著她。
慕容浚!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忍不住閉上眼睛,很快地又睜開了。但是那個淡泊清雅的男子依然站在那裏,望著她笑。
一時之間,雲淡風輕,風聲、水聲、鳥鳴聲仿佛都停止了,綠樹、青草、紅花仿佛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