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娘和齊氏隻是默默聽著,她們兩個都知道今日劉氏在謝家飽餐了一頓,心情正好,這些話聽聽就好了。
回到了家,順娘對老娘和嫂子說她最近幾日都不進城,要等到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進城去。
劉氏不理解地問順娘,這個臉上的淤青也不耽誤賣柴和賣魚,畢竟不是傷著了手和腳,她怎麼這幾日就不去呢。
順娘當然不好說真實的原因,隻說自己想歇幾天,順便在家裏伺弄下豆芽。
劉氏聽女兒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錢跟人比起來,還是人更重要,她自打失去了丈夫和兒子之後,是越來越這麼認為了。
順娘帶著臉上的淤青連續上山砍了兩天柴,盡管不能進城去賣柴,可不耽誤她砍柴,她照常每天清晨起來,上山去砍兩擔柴回來晾在自己家院子裏麵,下午則是在家睡覺逗孩子,陪著老娘和嫂子說話,再去看一看她放在柴房柳條籃子裏麵的豆芽發得怎麼樣了。
這一天,她算了下日子,豆芽已經發了第五天了,吃完晌午飯,幫著嫂子洗了碗,就進了柴房,揭開了柳條籃子上的黑布,然後驚喜地發現自己第一次發出來的豆芽果然長成了她心中豆芽的樣子。雖然這些豆芽賣相不是很好,不像她看到的人家賣的那一束一束捆紮起來的豆芽,粗細長短都差不多,還挺直。她的呢,盡管粗壯,可是長得就像是一蓬蓬的亂草。
雖然是亂草,可順娘也非常高興,畢竟她第一次按照兒時記憶來發豆芽,還是發成功了。
劉氏和齊氏聽說她要收豆芽了,也興奮地跟在她後麵進了柴房,兩個人盯著順娘揭開柳編籃子上的黑布的時候還挺緊張,生怕種生發不出來,那樣一來她們想要在家裏掙點兒錢的希望就落空了。好在,順娘在揭開黑布後,她們看到了那一蓬蓬像野草一樣長著的茂盛的種生,這東西在順娘嘴|巴裏被叫做豆芽。不管是豆芽也好,還是種生也好,她們知道順娘成功了!於是她們都和順娘一樣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順娘甚至分別掐了幾根黃豆芽和綠豆芽下來放進嘴裏咀嚼,劉氏和齊氏見狀也像順娘那麼做,劉氏一邊咬一邊笑著說:“真脆!真香!”
齊氏也樂嗬嗬地說口感很不錯。
順娘道:“咱們得用秤來秤一秤,算一算這黃豆芽和綠豆芽一斤能發多少出來。”
劉氏看了眼兩個柳編籃子裏麵的豆芽說:“為娘看那個綠豆發出來的多些,怕比黃豆發出來的多一半不止,”
齊氏也在一旁如此說。
順娘道:“這樣,我去買一把秤回來秤一秤,反正以後若是咱們發豆芽賣也是要給人家秤的。”
齊氏問順娘,這是決心要做這個買賣了嗎?
順娘知道老娘的意思,買一把秤又要花錢,她舍不得。
於是順娘篤定的點頭,說已經決定了,既然要做這個買賣,那家裏還是買一把秤回來的好。
說完,她就抬腳出門,打算去街上賣秤的店裏買一把秤回來。
剛出門兒,卻碰見了隔壁的趙家娘子,隻見她慌慌張張地走了來,見到順娘立即上前來拉住她,求她幫忙去救一救趙家父子。
順娘覺得奇怪,便說自己又不會拳腳功夫,又沒有權勢,再說也不知道趙家父子出什麼事情了,為何趙家娘子要來求自己。
趙家娘子抹著眼淚說:“我官人和我家三郎被齊大郎賭坊裏的潑皮閑漢們扣住了,說是他們父子在賭坊裏輸了不少錢……”
順娘不等她說完,就接話了:“既是輸了錢,就該拿錢去贖人啊,我是幫不了忙的,身上攏共幾十文錢,您若是要借,那我可以借給你。”
趙家娘子擺手,哭道:“喜家二郎,我不借你的錢,我隻是想要你陪我走一趟,去齊大郎的賭坊裏跟那齊大郎說個好話,他就會放了我官人和三郎。”
順娘皺起了眉頭,不解地問:“為何我去見了齊大郎他就要放人?我跟那齊大郎可是素不相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