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姐高挺的胸|脯微微起伏著, 她替順娘輕輕拭汗時, 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若有若無的飄過來, 那是一種清淡的汗味兒, 帶著獨有的少年人的清醇, 和宋玉姐聞過的許多幹體力活兒的漢子粗濁的氣味兒不一樣, 也和那些官宦公子混合了身上佩戴的香袋的味兒不同, 宋玉姐莫名喜歡這股味兒,帶著喜二郎獨特的氣息。
她心中詫異,為何這個喜二郎與眾不同呢, 此刻的他,垂著眼眸,眼睫濃密, 鼻梁挺秀, 菱唇豐澤,讓她的心竟然蠢蠢欲動。
這……
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之前她成親的那個男人, 是她爹娘和大哥替她選的, 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麵就成親了, 成親後也就跟普通夫妻差不多, 相敬如賓過日子。有了兒子沒兩年, 他就害了風寒一病不起,病重而亡了。從始至終,她覺得自己對他隻有敬愛, 而非熱愛。
後來, 在自己大哥的幫助下,她得到了這家原先以周家的名義冠名的酒店,這兩三年因為做酒店老板娘的原因,她接觸過不少男人。這些男人對她都是抱有各種目的,不知道是不是在上一段婚姻之中她並沒有體會到幸福,也沒有體會到心動的感覺的原因,所以她冷眼旁觀在她身邊圍繞的各種各樣的男人,竟然沒有選擇一個作為她的伴侶。
她大哥還說她這樣太累,不如招贅一個能幹,也喜歡她的男人上門兒為夫,那樣一來,她就不用天天在酒店裏杵著,拋頭露麵了。
“誰叫我是天煞孤星兼勞碌命呢。”她一攤手對她大哥說,“如今這錢財也不少了,按理說該照大哥的意思找個人過日子,可卻並沒有見到合眼緣的,這一回我想給自己挑個合適的,大哥就別為我|操心了行嗎?”
因之前的周姓男人是他大哥牽線做主跟宋玉姐定下的親事,誰想兩人成親之後那周姓男人短命,宋玉姐的大哥就覺得有點兒虧欠妹子的,所以這一回宋玉姐要求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一回主,她大哥便也答應了,讓她找個她自己喜歡的男人成親。隻是,她大哥叮囑她不要一直拖下去,這女人經不起拖,年歲大了,越發不好找人。
宋玉姐便這麼優哉遊哉的過起了獨身老板娘的日子,自由自在,不愁吃喝,也不看誰臉色,伺候誰過日子,時間一久,她那種想要招贅個男人上門兒幫著做買賣,做她的夫婿的想法竟然越來越淡了。隻不過,這獨身日子過久了,無論身體和情感都呈現出了饑|渴狀態,也讓她有些躁動。
這種躁動因為喜二郎的出現更加明顯了一些,最近幾日喜二郎沒進城到她的酒店來送柴和送魚,她竟然按捺不住找了跟喜二郎走得近的石頭來問,並托他找尋喜二郎。今天喜二郎終於來了,她看見他竟然心花怒放。
她暗想,自己這把年紀了,為何還會少女懷春一樣對一個人在意牽掛起來了呢,難不成喜二郎真得會是自己命中的那個陪自己走完後半生的人嗎?
懷揣著這種心思,她在喜二郎終於再次送柴和魚到酒店裏的時候,就讓他跟著到後麵店堂裏的賬房坐一坐,她想跟他說點兒話,這種話不適合當著外人說,比如說她剛才假裝戲謔問出的“你可曾想過我的話”。
她好想看到喜二郎點頭啊,可是喜二郎卻緊張歸緊張,但跟個木頭人一樣在那裏不做表示。
難不成他隻是怕我,對我卻沒有一點兒綺念?
要真是這樣,宋玉姐隻覺挫敗,她不相信自己對喜二郎來說竟然沒有一絲吸引力,明明她周圍的男人們不管老少看到自己,就跟狼看到了羊一樣啊。
所以在故意問出了那樣一句喜二郎可想自己,喜二郎不回答的話之後,宋玉姐有點兒惱了,手裏捏著帕子墊在指下一摁順娘的額頭,嬌聲嘟囔:“木頭!”
順娘被她這一指頭戳得心蕩神怡,總覺得宋玉姐在跟自己打情罵俏,忍不住微微抬眸偷看她一眼,卻見到她眼含春水帶些幽怨地望著自己,似乎在無聲訴說自己不解風|情。
心如擂鼓,順娘出了一腦門子汗,忙低下頭去,兩隻手交握著,心中開始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衝動一下,握一握宋玉姐的纖纖玉手呢,或者……
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宋玉姐簡直怨念滿滿,使勁兒抿唇,手心裏攥著帕子,尖尖的指甲都刺進了掌心,帶來絲絲的銳痛,讓她乍然一驚,感覺到了自己有點兒失態了,眼前這個喜二郎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君,又沒見過世麵,看他那樣子,怕是連女人也沒沾過,他一時之間哪敢接自己的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