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樓言的離開就像一場秋雨,來得出奇不意,去得銷聲匿跡。後來盡管王氏再怎麼逼問,玖箋瓷也沒有再提起莊樓言的名字,莊樓言就像一把收起的傘,存放在玖箋瓷心底,可每當刮風下雨,他總會出現。
初秋的四方城,漸漸有些許多涼意,玖箋瓷換了一身青色外衫正欲前往醉月樓小酌幾杯,半道裏卻遇見了一位似敵非友的熟人。“好久不見。”楚修遠一身青色長衫,站在橋上,英俊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憔悴。
玖箋瓷打量著眼前的楚修遠,對他的印象說不上好,也算不得壞。“你這是溜出宮了?”玖箋瓷打趣兒地笑道,跟著楚修遠走向醉月樓。
二樓上,楚修遠止不住的輕咳,像是染上了風寒,單薄的身子讓玖箋瓷看著都心疼。“不用在意,老毛病了。”楚修遠大抵也看出了玖箋瓷的心疼,無奈地咧開嘴巴,勉強的笑容越發顯得無奈不已。
“專程來找我?”玖箋瓷輕啄一口清茶,呆呆地看著楚修遠,她可不認為楚修遠會那麼有閑工夫與她嘮家常。楚修遠望著玖箋瓷單純的側顏,心不知怎地,突然就軟了。醞釀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嗯,想你了,所以來看看。”麵對楚修遠違心的話語,玖箋瓷嗤鼻一笑,“難得你這麼有心,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心裏的想法。”“你不會想聽的。”楚修遠的神情有些無奈卻更似心疼。
玖箋瓷卻不這麼覺得,“好不容易見我一麵,當真要如此瞎扯?”楚修遠沒有再說話,他不得不承認玖箋瓷果然聰慧過人,這些事情想要瞞著她,大抵比登天還難。
望著玖箋瓷清純動人的模樣,楚修遠終於垂下了頭,不再看玖箋瓷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沉:“邊境出事了。”“我父親?”玖箋瓷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焦急地看著楚修遠,她不相信楚修遠費這麼大周章隻為逗她。
“玖將軍違抗軍令,企圖舉兵謀反,通敵賣國,夏蕪狼狽為奸,隻是功虧一簣,如今已被皇上下令,秋後問斬。”“你來就是為了逗我?”玖箋瓷輕笑,瞥了一眼楚修遠,滿臉不屑。
“你以為我在騙你?”楚修遠問道,玖箋瓷卻是笑而不語,算是應了楚修遠的話。楚修遠也跟著大笑:“玖箋瓷,倘若有一天你深陷泥淖,千萬記得我提醒過你。”
“還有,你父親是葉寒親手抓住的……”“我父親現在何處?”玖箋瓷拍案而起,單手抓住楚修遠的衣襟,厲聲開口。此刻她不得不相信楚修遠說的話,因為知道葉寒的人並不多……
看著此刻性情大變的玖箋瓷,楚修遠就後悔了,這件事他本不該告訴她的。“玖箋瓷,你如今該擔心擔心你們將軍府,擔心你們玖家會不會株連九族,而不是質問我!”楚修遠輕笑開口,難得見玖箋瓷失態,他本該開心,可此刻,他怎會心疼呢……
“父親對尚恒一向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此種違法叛亂之事,這其中必定有陰謀!”“可皇上不會相信。”玖箋瓷的諸多聯想一開始便被楚修遠否定,看著楚修遠鎮定自若的模樣,玖箋瓷早該想到的,他為何處事不驚……
“我這就去查清楚!”“別白費力氣了,回將軍府,安置好所有家屬,還有,馬上離開尚恒,走得越遠越好!”麵對楚修遠的意見,玖箋瓷幾乎沒有考慮半分,此刻他心裏隻有玖振,她絕不相信玖振會叛亂。
而知曉來龍去脈的,恐隻有楚南楓。一眨眼的時間,楚修遠還未曾反應過來,身邊的座椅早已空空落落,哪裏還有半點玖箋瓷的影子。望著窗外豔陽高照,楚修遠卻不自覺裹緊了身子,尚恒的秋天越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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