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當年是九子奪嫡還是弑父奪位,你比我更清楚!”“你在胡說什麼!”楚南楓一把抓住楚修遠的衣襟,額上青筋暴跳,嗜血的眼眸宛如深潭,欲要將楚修遠生吞!看著如此猙獰的楚南楓,楚修遠就知道他贏了,冷笑一聲開口:“你打啊,你打啊!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人知曉你的惡行了嗎!”
楚修遠的聲音如一記響雷在楚南楓心中轟然傳響,望著眼前似敵非友的親弟弟,楚南楓心中火辣辣地疼,他永遠也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排山倒海的疼痛讓他猝不及防。
楚南楓的腦子裏轟然一片,看著含淚悲痛的楚修遠,他始終下不去手。“來人,送十四皇子回府!”他輕歎了一口氣,鬆開左手,將楚修遠褶皺的衣襟整理好,輕聲開口,凝望著楚南楓淡漠的神情,楚修遠終於還是無奈一笑,轉身走去門去!
入夜的西涼山顯得十分清靜,昏黃的燭火,繞梁的梵音,清脆的山竹,還有誘人的梅子。玖箋瓷獨自站在高山之上,清涼的冷風撲麵而來,淚水與露水混合流進嘴角,帶著苦澀的思念,直戳心底。
玖箋瓷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與楚南楓見麵,也從未想過當初說過護她一生的人轉身便成為殺父仇人,幾欲崩潰的她宛如斷線的風箏,飄飄洋洋,跌跌撞撞,不知何處是歸路。
回想起當日父親極力反對她入宮,玖箋瓷心中越發惆悵難安,父親恐怕早已想到會有今日吧,隻是當初自己怎會如此偏執,固執己見呢。隻是無論玖箋瓷哭的多麼歇斯底裏,時間都無法逆轉,她唯有痛苦,唯有不安……
“啊……啊……”玖箋瓷的所有悲傷席卷而來,玖振的一言一行曆曆在目,她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
遠處,落靜煙與落夢笙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痛不欲生的玖箋瓷,她們恨不得替玖箋瓷難受,可是某些東西,別人再如何同情,終究無法感同身受,玖箋瓷亦如此。“我去殺了楚南楓!”落靜煙憤怒地拔劍而起,卻被落夢笙止住:“予青已經前去邊境查探,事情究竟如何自有分曉,子鳶前去將軍府未歸,不知凶吉禍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以為給主子招來橫禍!”
此時此刻,落夢笙不得不冷靜沉思,她心中的痛苦不比落靜煙少,可她不能那麼隨性,她如今要保護的不僅僅是玖箋瓷,還有醉月樓的萬千兄弟!“子鳶她這麼久沒來,會不會有事啊!”落靜煙被落夢笙一提,心中不免為落子鳶擔心。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子鳶她武功高強,平常人很難傷到她,別自己嚇自己。”落夢笙雖然心裏諸多疑慮,可還是靜下心來安慰落靜煙,眼神卻焦急的看向玖箋瓷的方向,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玖箋瓷趕快從悲傷中走去,她身後還有一個將軍府要保護啊!
淅淅瀝瀝的小雨宛如陣陣利箭,從天而降,將玖箋瓷團團圍住,無處可躲。玖箋瓷呆呆地看著玖振遠征的方向,仍憑風雨折磨,她終於明白當初玖振的極力反對,終於知曉玖振的良苦用心,可一切都晚了。
玖箋瓷低頭,雨水混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呆呆地撫摸著脖子上父親送她的項鏈,心裏刀絞似的疼,她如今拿什麼要回敬玖振,拿什麼來保護將軍府……
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噴發出一簇簇淡藍色的煙火,在黑夜中宛如一隻隻精靈十分耀眼。依舊沉浸在悲傷中的玖箋瓷突然抬眸凝視著遠處的煙火,眼神如利劍般直視那發出之地。
落夢笙一見那煙火,心中猛然一驚,大步流星地跑到玖箋瓷身旁:“不好!將軍府出事了!”玖箋瓷聞聲才猛然想起那是醉月樓的暗號,也就是說落子鳶出事了!
就在玖箋瓷準備下山之際,四方城中煙火發射之地突然躥升出一丈高的火苗,緊接著,火花越來越大,火星越來越高,方圓十裏漸漸被火海席卷!
“不!”玖箋瓷撕心裂肺的呐喊驚天動地,一陣電閃雷鳴之後,雨勢越來越大。玖箋瓷顧不了許多,徑直向將軍府奔去。落夢笙與落靜煙也緊緊跟隨玖箋瓷的腳步,隻是一眨眼便已被玖箋瓷甩開了大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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