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臥,曲悠在四個丫頭的服侍下換上了那套‘金銀絲鸞鳥繡紋朝服’。明黃色的衣料上,金線做繡,前後各繡出一隻展翅地鸞鳥在身前,旖旎的長尾驕傲的展開,將一圈的青色雀紋壓著在衣擺,袖口與肘間的百花團也在繡是綴上了彩石。這朝服一套上她的身,就立刻閃現出無比的貴氣來。紮上了金絲嵌玉地腰帶,飛仙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的步搖,立刻給秀麗的容顏加上了幾分。
“王爺,王妃,黃公公帶人過來了。”馮先低垂著頭,候在主臥的門口。
“知道了。”
幻珊把曲悠的衣領疊整拽平,方才轉身衝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代柔會意的點了點頭,緩緩下蹲,“王爺,王妃,奴婢告退……”
“下去吧。”
楚鈺拉過曲悠的手,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並肩向正堂而去。
黃圖單手背負於身後,另一隻手中握著金色的錦絹,他雙眼平視著前方,餘光不經意的掃向正堂。他原也到訪過睿親王府,可印象中卻不曾有過這樣低調的奢華。都說睿王妃是大楚國隱藏的富商,如今看來那傳言已然是真啊。
“王爺,王妃。”正堂的侍衛躬身。
“老奴見過王爺,王妃……”黃圖驀然回神,衝楚鈺夫妻躬了躬身。
“黃公公請起。”曲悠儀態萬千的抬起手。
“謝王爺,謝王妃!”黃圖後退了一步,手拿錦絹緩緩展開。
曲悠雙膝跪地,剛想口呼萬歲,就發現楚鈺還站在身邊。搞什麼鬼,合著就她自己下跪啊,他這麼直挺挺的站著?
“少陵,跪下接旨啊。”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襟,小聲的嘟囔著。
“黃公公,本王用跪嘛?”楚鈺雙眼望向黃圖,嘴角揚起陰冷的笑。
黃圖渾身一抖,糯了糯僵硬的嘴角。聖上的諸多皇子中,如若說哪個皇子最不按牌理出牌,也唯有這位九皇子睿親王楚鈺是也。原以為他娶了王妃性子能改好一點,沒想到,這比之從前卻更甚了幾分。
“睿王爺,燕王殿下可否說過,老奴是……”黃圖急急的開口,話剛說了一半,便被楚鈺抬手給打斷了。
“燕王殿下的事,與本王並無關聯,你若有此閑情雅興,不如過去燕王府宣旨。”
黃圖一口氣頓時噎在了喉嚨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看來,睿親王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他為何卻……
“睿王爺,睿王妃請接旨吧!”
“兒臣(臣媳兒)接旨。”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二人齊聲應道。
“奉天承運,明惠昭曰:茲有皇九子楚鈺,叛亂有功,今賜睿王妃曲氏悠女,正一品親王妃頭銜,南海東珠一串,金銀珠寶十箱,瑪瑙玉器二十件,綾羅錦緞白匹。欽此!”
曲悠跪在地上,一邊聽一邊磨牙,大爺的,弄了半天她這王妃還沒有正式上崗,一直是個臨時工啊,怪不得楚鈺要讓她跟著過來接旨,原來這聖旨就是為她頒發的啊!
“兒臣(臣媳兒)謝主隆恩!”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黃圖隴上錦絹,俯身恭敬的托著曲悠麵前。
曲悠忍著氣,一臉假笑的接過錦絹,好啊……枉費她一直以正室自居,沒想到這上了皇家玉蝶的媳婦,還能生生搞出這麼多的說道。這回,她也終於算是名正言順了吧!
“馮先,送黃公公出宮!”
“黃公公,這邊請……”馮先抬起手,滿臉堆笑的側過了身。
黃圖點點頭,欲言又止的望了楚鈺一眼,見他沒有出聲,方才輕歎一聲,轉身離去。睿親王的心裏比誰都門兒清,想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部署,無須他在多言。
曲悠手中拎著錦絹,待黃圖的身影走遠,方才皮笑肉不笑的轉過頭,“鈺哥哥,這聖旨是怎麼回事啊?”
“大楚百年,唯有親王妃的名號,需要親王上表朝廷,立下不世之功,方才能夠授予金冊,享受一品食祿”
‘咕嚕’曲悠咽了咽口水。這、這麼費勁嘛?那燕王妃蔣玲燕豈不是……比她矮上一頭。
“大楚國上下,親王妃有幾人啊?”曲悠好奇的問道。
楚鈺沒應聲,從她手中拿過錦絹,朝桌上隨意一扔。聖旨已然宣完,還留著這無用之物作甚。
“誒,你扔掉幹嘛。”曲悠小跑的衝過去,嘟嘴把上麵的灰塵吹了吹。這可是她以今為止接收到的,唯一一份跟她有關係的聖旨錦絹。
楚鈺好笑的搖頭,拉著她便坐到了主位。他的小愛妃,那小腦袋也不知道如何想的,時而機靈,時而迷糊,雖然長相不盡完美,但是卻甚得他心。
“以今為止,唯有你與輕染姨母被父皇授予了親王妃的金冊。”
“那,燕王妃呢?”曲悠明知故問的眨眼。
“不是。”楚鈺搖頭。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曲悠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其實,此事也不難猜想,就依照蔣玲燦那個豬隊友的模樣,想來,燕王也不可能為她上表朝廷,申請什麼親王妃的職位。
“對了,白赫這樣一鬧,豈不是耽誤了四國峰會?”
“這個……”
“怎麼了?”曲悠歪著頭,不解的看向楚鈺。
楚鈺的麵色一斂,大手無意識的撫上曲悠的秀發。這話應該如何開口,她的準備他完全看在眼裏,可如今卻不得不……他微微張口,可喉嚨卻幹澀的發不出一絲聲響。
“怎麼了,難道是我的出題資格被取消了?”曲悠輕輕眨眼,看到楚鈺不答話,她又繼續問道:“還是說,比賽不讓我爹來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