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過早飯,曲悠夫婦剛想出門,便見馮先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王爺,王妃,大事不好了……”
“發生了何事?”楚鈺微微蹙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噗通’……
馮先忽然跪了下來,拖著雙腿,挪到了楚鈺的麵前,“王爺,宮裏敲響了喪鍾,皇上駕崩了……”
“你說什麼?”曲悠‘呼啦’站了起來。明惠帝的身體雖然不好,但是絕對沒有達到猝死的地步。
馮先點了點頭,抬手抹了把淚,目光呆滯的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皇上有沒有留下遺詔,若是沒有,五皇子的路豈不是更加的難走。
楚鈺陰著臉,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他抬手摸了摸曲悠的臉頰,轉身走出了房門。父皇忽然駕崩,宮裏定然很亂,他若不趁此時機穩定朝局,五哥的登基之路隻會更加的艱難。
“等我回來……”
“誒!”
楚鈺停下腳步,轉過頭,不解的望著曲悠,“少則三日,多則七天,本王定然會平安回來。”話落,轉身就走。
“等一下。”曲悠小跑著追了上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她私藏的‘寶貝’,也該攀上用場了。
“你在府中切莫外出,若有任何的需要,盡管讓龍衛與錦衣閣的人去,萬不可逞強。”楚鈺摸了摸曲悠的臉頰,冰涼的薄唇在她嘴角輕柔的一吻,緊緊的擁住了她。
“少陵,你聽我說,前段時日,我在朝陽大街上發現了一個耍猴的人,叫做鳳五……”曲悠窩在他的懷裏,低聲將鳳五的情況交代了一遍。
楚鈺微微一怔,雙手捧起了曲悠的小臉。他的小王妃,永遠都能帶給他驚喜,真是個旺夫的小東西。
“來人,去將鳳五帶來見本王。”
“王爺,還是奴婢去吧,是奴婢安置的鳳五姑娘,讓那些粗野的漢子去,怕是會嚇到她。”靈佑自告奮勇的走上前。
“速去速回。”曲悠轉過頭,讚賞的眯起了眼。
夜裏睡覺要管好門窗,讓機靈的丫頭睡在暖閣,無事千萬不要出府,這幾日楚秦和楚琰定然會興兵造反,搶奪那頂龍位。楚鈺嚴肅的看向曲悠,把那些安全事項一股腦的交代了出來。
曲悠窩在楚鈺的懷裏,一邊聽,一邊暖暖的笑著。轟轟烈烈的愛情雖然美好,可是細水長流卻更為甜美。
“時間不早,本王也該走了,趁著宮裏沒有敲響喪鍾,應該還來得及。你也要準備一下,命人將府內所有鮮豔的顏色換素白,下人進出王府必須要帶腰牌,王府內設置三道崗,錦衣閣和龍衛的人守在主院附近,且不可放過一絲可疑。”楚鈺轉過頭,嚴肅的交代著馮先。
“是,老奴遵旨。”馮先躬著身,麵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然。
楚鈺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朝大門的方向望了望,見靈佑還是沒有回來,隻得無奈的攏了攏衣襟。幸好,他常年身穿玄色衣衫,哪怕是忽然事件,也不會亂了陣腳。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好好呆著,本王該走了。”
曲悠點點頭,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領,眼底的擔憂越發的明顯,“你好好保重,莫要傷到自己。”
“好,本王保證!”楚鈺點點頭,驀然轉身。戰場上,刀劍無眼,能夠活命尚且是僥幸,怎麼敢於妄言。
曲悠望著前方那偉岸的身影,眼底漸漸浮起了淚光,就連靈佑已然回來了,她都沒有發覺,還是幻珊輕喚了一聲,這才回過了神來。
“靈佑,鳳五人呢?”曲悠一驚,快速的看向靈佑的身後。
“跟著王爺的人馬出發了。”靈佑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不解的望向幻珊。小姐這是怎麼了?為何,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王爺剛剛帶著人馬出發了,小姐的心裏也難免很難受。幻珊悄悄的搖了搖頭,示意靈佑安靜一會兒,莫要提起她的傷心事。
曲悠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抬眼朝後宅的方向看去。不行,雖然有了精通獸語的鳳五,可她還是不放心,萬一三皇子布下迷陣,少陵豈不是會更加的危險。
“鳳翎呢,她人在哪裏?”
“昨兒見她回來,直接回了後宅,連飯都沒吃。”靈佑轉過頭,眼底浮起了擔憂。
不應該啊,那隻吃貨小山雞居然會絕食。難道,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困境。曲悠擰了擰手中的錦帕,抬手一甩,朝後宅的方向走去。
鳳翎坐在木桌前,左手拿著烤雞,右手拎著紅燒蹄髈,一口接著一口,好像在啃食敵人的骨血一般,嚼的好不歡快。常言道,皇帝還不餓差兵呢,更何況,她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要她餓著肚子辦差,簡直癡人說夢。
“鳳翎,王妃來看你了。”幻珊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北園中響起。
鳳翎一驚,連忙將手中的食物藏好,手指清洗幹淨,更將預備好的抹貼覆蓋在額頭上,動作迅速的打掃著戰場。她雙眼巡視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後,連忙抬起小手,快速的拍打著臉頰,悲悲切切的躺回了木床上。
“奴婢在房間裏,王妃進來吧。”聲音有氣無力,恍如病入膏肓。
曲悠推開房門,不經意的掃向屋內,頓時,眼尖的看到了那塊掉在桌角的蹄髈。她勾勒勾唇,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
“鳳翎,聽靈佑說,你昨日都未曾用餐,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多謝主子的關心,奴婢很好,就是感覺渾身無力,腦袋渾濁,好像怎麼都睡不夠一樣。”鳳翎有氣無力的抬起眼,臉色蒼白異常。
曲悠點點頭,麵帶關懷的摸著她的臉,手指輕柔的摩擦著她的紅唇。嘖嘖嘖……瞧瞧這小嘴,不定吃了多少蹄髈,肥膩膩的沾滿了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