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周運凱給的凶手側寫,方俊龍就覺得輕鬆許多。因為這就可以進行針對性排查,通過對特定的人群進行盤摸,來找到案犯的蛛絲馬跡。
就是周運凱有個要求方俊龍特別奇怪,他要求將最近全市發生的命案卷宗拿給他。這個要求方俊龍不是做不到,早些年方俊龍剛剛進刑警隊的時候,因為是科班出身,學曆高,直接進的市局刑偵支隊實習,機緣巧合拜在了當時市局刑偵二處處長兼刑偵處總指導員林棟的門下。林棟是名老刑警,跟林常青是一個地方的人,論關係,還是林明八竿子打不著的堂伯。不過同人不同命,林明這位堂伯的政治資本可比林常青雄厚的多,嶽父是省政法委書記何書記,自己又有本事,在全省各地,破獲了很多起轟動性的大案子,有了這些資曆做政治資本,再加上有何書記扶持,所以一路平步青雲,升遷速度非常快。當年方俊龍剛剛從學校畢業,拜在他門下當徒弟的時候,林棟才36歲,就已經是縣處級幹部。
如今六七年過去,林棟也早已經高升為市局主管刑偵的常務副局長。因為雲城是副省級城市,市局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妥妥的副廳級高官,前途無量。方俊龍拜在他門下,叫他一聲師父,林棟和他的關係,自然也是不同尋常。
事實上,要是方俊龍在官場上沒有人罩。哪怕學曆再好,能力再強,最多也就是像林常青這般,37歲當個縣處級已經是個頭。根本不可能這麼年輕,就做到刑警大隊長這個重要位置。
所以方俊龍也很在意自己與師父的關係,逢年過節,都會第一時間上門拜訪,維護師徒之間的感情。
林棟其實也很欣賞方俊龍,對這個關門弟子非常滿意。方俊龍從警幾年,林棟除了手把手教以外,還教會了不少方俊龍很多人情世故,讓他圓滑了不少。
社會是一個大染缸,官場更是如此。為人太正直,在官場上是很容易受到排擠的。也正因為林棟悉心教授,方俊龍才能在辦案時遇到很多事情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躲過了很多麻煩。因此方俊龍非常感激林棟,再加上林棟的有意提攜,方俊龍就一直將林棟當成最尊敬的人看待。兩人說是師徒,其實情同父子,感情很深。如果方俊龍去找林棟幫忙,讓他調一下最近一個月來市裏發生的命案卷宗,也不是調不到。隻是方俊龍聽到周運凱的要求,還是非常猶豫。
因為早在胡傑案陷入僵局的時候,方俊龍就有想過去找師父幫忙。但仔細想想,現在自己都出師這麼多年,遇到麻煩,就隻知道找師父。那跟長不大的孩子有什麼區別。這就好像在外麵受了欺負,被人打了,隻知道找家長一樣。
自己獨立,才能成長。讓方俊龍回去求師父,他丟不起這個人。雖然現在不是讓他去找外援,而是幫忙調卷宗,但去的時候,林棟總歸會問一句為什麼調。接著又會回到最初的那個點,還是讓林棟知道原因。
屆時方俊龍自己也會難堪,自己案子破不了,還得幫一個高中生跑腿調卷宗,在師父麵前多難為情?所以聽到周運凱的要求,方俊龍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去找師父,自己另想他法。
最主要的,還是方俊龍覺得有一點很奇怪,明明周運凱身後有這麼多能人高手在指導,為什麼還要通過自己調卷宗?這不是越俎代庖嗎?實在令人想不通。
但既然受了周運凱的幫助,方俊龍還是覺得既然人家要,自己就想辦法給。不找師父,就幸苦一點厚著臉皮去各個區分局刑偵隊打聽,多去外麵跑跑,幾天下來也就都能搞清楚。大不了多請幾頓飯,欠幾個人情,總歸是能想到辦法。
將林明給的信息全部記錄下,方俊龍和外甥又隨便聊了幾句家常,就打算掛斷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方俊龍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對了林明,上次你在西餐廳吃飯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
“是的。”
方俊龍說道:“經過我們分析,西餐廳投毒案可能是一個女人假扮成服務員進辦公室投的毒,現在我們正在對當時在場的人員進行調查,凡是在現場,且留下電話號碼的,都會被叫到警隊協助詢問。幾天下來,包括那天所有在工作的服務員在內,都沒什麼好線索提供,因為你是我外甥,他們就沒叫你過來。今天我臨時想起來,就問問你。看看你對當時的餐廳有沒有印象,比如單身一個人的女性,提著一個包包。進餐廳就徑直去廁所,或者一個人在那吃飯的。”
聽到方俊龍的描述,林明腦中猶如電光般閃過。
這個女人。
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