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秒,魏沉寒首先移開視線,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了幾聲,低啞的音質差點讓涼祁崩潰。
她握了握手,努力穩住腳,盡量不心虛的動彈。
魏沉寒問:“兵分兩路?”
涼祁點點頭,踮起腳拍拍他的肩,笑眯眯的道:“我回去拿包,你去前麵找個出租車,然後猜猜我從哪條路走,停在那個路口就行。”
她話音一落,魏沉寒鬆開她的手,不帶一絲猶豫的轉身就走。
涼祁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唇角上挑,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隨即轉身,背道而馳。
此刻臨近中午,太陽散發著比之前更嚴重的熱度,肆無忌憚的炙烤著大地。門口那棵老槐樹的枝葉,在這樣的溫度下,光澤更亮了。
太陽照在兩人身上,他們都拖著長長的黑黑的影子。
魏沉寒一襲白衣,修長的身子此刻從身後看來,也依舊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清爽的短發上有著些許陽光落下,好看的像是迷失世間的精靈。
涼祁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細密的陽光落在衣料上,憑空添了幾許刺眼,不管在什麼時候,她與陽光,似乎總是不般配。
涼祁走著走著,忽然就跳了起來,悶聲不響的在心裏腹誹:怎麼就跟讓別人抱了?怎麼就讓別人抱了?啊啊啊啊啊怎麼就被抱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尖叫一陣,發泄的差不多了,涼祁便抬起手,將袖口的匕首拉的往外邊近了些。
這時離得那小屋已經很近了,但卻沒見有人出來,涼祁眼裏多了幾分陰翳。找了個地方站定,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半晌沒聽見有什麼大動靜,便湊近,徑直走過去,蹲在她剛剛蹲著的牆角。
胡天還在跟聶免說話,他們的旁邊站著那幾個跟班。看眉眼間的那副自在,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綁架的人已經不在了。
屋裏明光閃爍,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但似乎是什麼重要事情,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凝重。兔子包包被放在一邊,她隻是個未成年女孩,就算是貼身物品,也沒有絕對的必要拿到手就被拆開。就算她是容均洛,那麼充其量,也隻是個大小姐,到底也是未成年。
沒有重視的必要。
涼祁蹲的無聊,便探頭,卻見聶免不耐煩的擺擺手,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他朝放兔子包包的桌子走過去,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腳翹起來放到了桌子上。
兔子包包離得他有點遠,他探身,伸手勾住帶子,勾了過來。
涼祁從地上撿了塊小石子,眯眸對準敞開的房門,食指跟大拇指捏住,使了幾分力道,彈到了走廊裏。
石子不大,穿過他們之間的空氣,也沒被看見。落地發出的脆響,卻引的幾人轉頭。
胡天詫異的看了幾眼門口,對身邊聶免的小弟道:“什麼東西?你去看看,別是魏沉寒他們跑了。”
聶免拉鏈剛拉開一半,聽見這話,把包包往地上一丟,站起來,皺眉道:“你要去就自己去,別對我的人指手畫腳。”
他似乎是在強壓著火氣,說話的時候很生硬,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直勾勾的盯著胡天。
胡天這幾天來看慣了他發飆的模樣,也不害怕,反而微微一笑,道:“沉不住氣了?”
聶免疾步走上前,一把拽住胡天的衣領,湊近他的臉,冷冷的道:“你別得意忘形,我告訴你,這裏可都是我的人。”
胡天掙紮了幾下,見掙紮不下去也就放棄了,他收了唇角的笑,看著聶免的臉,輕輕的道:“我最後告訴你一句,剛剛的沒商量,容均洛必須放,還要好好的放。對,血盟是讓咱們對付她,可那是放暗劍。不會查到咱們身上,你要是在明麵上惹怒了容家,死都找不到埋屍地。放暗劍,血盟有的是高手,不會讓咱們被發現。可是,你要是跟容家知道了咱們綁架她,你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死法嗎?”
聶免盯著他,冷哼了一聲:“我管死法幹嘛?有錢就行。”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胡天忍不住勾起唇,冷冷的發笑幾聲,然後伸腳,猝不及防的踹中他的小腿,疼痛使得聶免鬆手,猛地後退一步,蹲下身子捂住腿。
胡天看著小弟仿佛看見仇人的模樣,驟然間朝他圍過來,他道:“你想死,我可不想。”
小弟們圍著他,卻沒上前動手。
常年的街頭鬥毆早就將身體給練的皮糙肉厚起來,他慢慢站起來,惡狠狠的盯著胡天,咬牙切齒的道:“你行。”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不再搭理胡天。
小弟們麵麵相覷了一秒,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