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壽辰是在正月二十四。本來這一天, 應該是蕭從簡領著百官向皇帝賀壽。
但因為去年的變故, 今年的萬壽節, 領著百官向皇帝賀壽的是趙歆成。
李諭生日前一天晚上, 還是在東華宮偏殿蕭從簡那裏睡的。
他當然還不至於厚顏無恥到向蕭從簡要今年的壽禮, 蕭從簡也假裝忘記了皇帝的壽辰。
但宮中前一日晚間就放了煙火, 想要假裝忘記也很難。
睡覺時候, 李諭要躺在蕭從簡身邊——床很大,兩個人躺綽綽有餘。蕭從簡沒有吭聲,皇帝就躺了下來。
“明天是朕的生辰……白天朕會盡量抽時間過來, 晚上酒宴朕就露個麵,然後就到你這裏來。”皇帝溫柔道。
蕭從簡覺得這話聽得實在不順耳。這話皇帝應該說給皇後聽,說給寵妃聽, 而不是說給他聽。
李諭仍溫柔絮語:“明天,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你聽了一定高興。我想在我的生日, 看你高興的樣子……”
蕭從簡心中有了個數, 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 他說:“陛下今天不能說麼?”
李諭笑了笑:“也許你聽了也隻會當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我還是想留到明天。在特別的日子, 做特別的事情, 這才有儀式感,對不對?”
蕭從簡淡淡道:“那我等著陛下的好消息。”
兩人無話。李諭漸漸沉入夢鄉。
第二天淩晨時候,李諭還沒完全醒來, 就覺得有一雙手正溫柔地撫摸著他。從觸感上說,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他在夢中能得到蕭從簡這樣的撫摸,也算是個生日美夢了。
“樸之……”他喃喃道。
“你在叫誰?”一個陌生的低沉男聲問。
李諭一下子睜開眼睛,他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有一個不是蕭從簡的男人躺在他身邊!手正放在他的胯上,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李諭一個翻身坐起,飛起一腳就將那個男人踹到地上。
“放肆!”
男人趴在地上呼痛,又罵:“你又發什麼神經!”
李諭忽然又覺得男人有些麵熟,他試著叫出男人的名字:“令狐己?”
令狐己隻穿這一條內褲站了起來:“是我,你男人!你做夢的時候念的是哪個野男人!”
李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呆滯的目光慢慢掃過整個房間——整個房間除了床是一張中式紅木床,其他全是現代設備,幾乎一整麵牆大的電視,無扇葉風扇,牆麵上裝飾著現代畫。
他看向窗外,他認出來,這是他自己的房子。他穿越之前的房子。
他突然臉色煞白,大叫一聲。
令狐己嚇了一跳,衝過去抱住他:“怎麼了?”
李諭是想起了蕭從簡。若他穿了過來,那現在蕭從簡那邊他是死了?他若死了,別人看見東華宮偏殿的蕭從簡會怎麼想!若是那邊的皇帝死了還好,更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過去了……
他抓住令狐己,逼問他:“你是我男人?”
令狐己有點懵,李諭滿臉凶狠,是真殺氣。
“嗯……”他弱弱地說,“你是我男人。寶貝,你這是怎麼了……”
李諭一瞬間想扶額。
令狐己他其實早就認識,畢竟不認識令狐己的人應該沒幾個。但兩人從前幾乎沒說過話。他又怎麼會和令狐己在一起?
“我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的?”他冷靜了些。
令狐己說:“說三年可以,說兩年可以,說是去年也可以?取決於你想過哪個紀念日。”
李諭沒功夫和他閑扯,放開他,去床頭拿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