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簡這個人, 他越琢磨就越喜歡。
第二天他們又一起泡溫泉, 皇帝說是, 這溫泉對他的手傷有利, 來都來了, 怎能不多泡幾次。
“那朕那時候送那麼名貴的東西給你, 你眼都不眨一下就送孝宗了。你對汝陽王真夠狠的。”李諭歎道。
蕭從簡覺得這話聽起來別扭, 隻道:“今日既然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那我也問問陛下,當初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我曾幾次寫信去雲州致意, 請陛下捐助軍資。陛下不僅不答應,還當眾撕了我的信。”
李諭心中隻剩一句臥槽。汝陽王熊到這地步,再加上他的巨大反差, 難怪連蕭從簡都要覺得真真假假看不清楚了。
皇帝不立即回答, 隻是握住蕭從簡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懷中, 他的胸貼著蕭從簡的背。他一邊吻著蕭從簡的耳朵, 一邊低聲問:“丞相以為呢?”
蕭從簡笑了一聲, 道:“看來陛下是藝高人膽大。”
他猜皇帝還是汝陽王時候, 是半真半假, 玩得一出拙劣的自汙。估計是算準了就算不給他這個丞相麵子, 孝宗也可能拿他怎麼樣。這點汝陽王其實沒算錯。
汝陽王是後來當眾調戲侮辱了蕭皇後,才真正倒黴的。蕭從簡趁此機會逼著孝宗改了汝陽王的封地。
隻有李諭知道這其中的緣故,就算蕭從簡聰明透頂, 也不會猜中真相的。他也不打算告訴蕭從簡這真相。
“那陛下對霈霈是怎麼回事?”蕭從簡對這事情多少還是有些介懷。當然他早就已經完全確信皇帝對霈霈並無圖謀, 否則關他那一年,皇帝早就有無數機會對霈霈得手了。
他介懷的是當年皇帝要說自汙吧,竟然汙到孝宗和霈霈頭上去了,是極大的失禮。
李諭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了酒——“朕那天是真醉了,爛醉如泥。後來整個人都是在胡言亂語,要不然後來怎麼會失足落水?也就是那一夜之後,我才清醒了許多,知道喝酒誤事。”
蕭從簡沒言語。皇帝這一套說辭能自圓其說,他就不再追問了。他也不可能對皇帝刨根問底。
皇帝沉默片刻,反問蕭從簡:“你不好奇,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傾心的?”
他這麼低聲問著,又伸手去撫弄蕭從簡的前麵,讓蕭從簡坐在他的上麵。
兩人一陣喘息,溫泉中淡淡的硫磺味道隨著熱氣蒸騰,蕭從簡呼吸著這溫柔的充滿情/欲的水汽,忍不住歎息,這歎息在皇帝聽來近乎呻/吟,比最好的春/藥還有用。
兩人廝磨許久,才將這場事情做完了。
蕭從簡病後初愈,這兩天和皇帝在溫泉中做了兩場,隻覺得體內的熱毒都被祛除了一樣。從溫泉上來,一吸山林之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他再看皇帝,也是一副饜足模樣,真正是滿麵春風。比起幾個月前的神態,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
兩人這天又一起去看了火器場的試射。這幾年下來,火銃已經成熟,完全可以用於戰場。蕭從簡之前要火器場先造三百支出來。他要試著排個火銃陣隊。
每一支火銃上都刻了編號,製作時日,和製作工匠的姓氏。每一顆彈粒一樣刻了標記。蕭從簡仔細驗看。
皇帝在一旁看著,問蕭從簡:“這個火銃,現在朝中知道的人還不多。有些人知道了,也不以為然,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丞相打算什麼時候和朝中說說,解釋這件事情?”
蕭從簡道:“我會和幾位將軍談談怎麼安排火銃隊。至於朝中其他人,也不必特意解釋什麼——這東西的威力,在戰場上試過幾次,自然就都明白了。到時候陛下再想大量製作,配備軍中,就不會有阻礙。隻怕到時候還要有人害怕這東西威力太大。”
他又細細觀摩一番,親自試著打了幾發。皇帝因為手受過傷,吃不住那後座力。因此沒有上場。兩人又在火器場談了許久才回去。
回去時候,兩人同乘一車,侍衛都跟隨在後麵。
皇帝的思緒還在火器上,就道:“你的意思是,下次再有戰事,就試用火銃?”
蕭從簡道:“用來禦敵是最好的。怕就怕,最近國中會有不太平。”
重新丈量土地的事情,在京畿,臨州,許州,都算順利,以此幾地為輻射,全國有四分之三的地方都算順利,有也隻是些小波折。這兩年內應該就能完成大體工作。
但有幾處地方,山高皇帝遠,大族世代盤結,地方又偏僻,州府也不敢對當地大地主輕舉妄動。事態已經僵持了段時間。
皇帝自然是不允許這普天下竟然有違抗聖意的地方。蕭從簡擔心如此僵持下去,要出事情。他最近都在物色能人,準備派個手腕強悍又靈活的欽差過去。
但這樣的能人派過去,他自然是不希望折在當地。
蕭從簡把自己的想法給皇帝說了。
皇帝沒有反對——東西造出來就是用的。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
“行。你看著辦。你做事有分寸。”
蕭從簡要給欽差配一支火銃隊。人數不用太多,他估算三十人左右,帶上平時的兵器,並帶上火銃,不會太引人注目。務必護得欽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