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父皇醒來,本宮自是開懷,倒是...蒂蕪道姑你,身為修仙之人,為何還要管這俗世之事?莫不是…看上了老七的美色?才如此幫襯著他?”
太子眸底狡詐一閃而過,他手撐著下巴,話音曖昧不清。
聞言,我不由挑眉,對於我那日所言,太子殿下記的倒是清楚,不過…這曖昧悱惻的話語,我可不敢接。
我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在洛陽停留幾日,可封無忌身為皇子,若因我壞了名聲,那便是我的過錯了。
我斂定心緒,輕眯了眼,緩緩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蒂蕪不過是傳話之人,終究是七皇子自個兒求了國師大人,救了皇上,這一番孝心,怎的到了太子殿下口中便是蒂蕪的功勞了呢?”
太子神色一滯,那一雙眸子狠厲異常,望著我時臉頰隱有抽搐,額角似有青筋凸起,“蒂蕪道姑竟能在國師麵前說上話,果真是好本事!”
“既然知道我本事好,太子殿下還帶人當街阻攔,就不怕我回去之後與國師說道說道?”
我微挑了眉,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眼見著太子封無棣麵色黑沉似烏雲,我眸中笑意更甚,心中篤定他奈我不何,言行間便少了顧忌。
待他黑著臉甩袖冷哼率人浩浩蕩蕩離去,我才驚覺自己適才似是放肆了些,咬了咬唇,眸光閃過一絲懊惱,太子看著便不是個好相與的,我還這般開罪他,萬一他記恨在心,頻頻尋我錯處豈不是麻煩?
定是與玉綾呆久了,連她脾性也沾染了一二。
輕歎一聲,迷著眼仰首望了望頭頂暖陽,但願封無殤與封無忌動作能更快些,讓太子無暇顧及我…不然我這平白受他遷怒,還真是冤枉。
……
回了國師府,閑庭花開,色潔如脂,清香淡雅,伸手撫上花瓣,細嫩柔滑,花枝在我掌下輕顫,回首瞥向思緒不知飛向了何處的玉綾,唇角勾起,故作歎息,聲帶悵然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玉綾驟然回神,瞧見我眼底戲謔之色,嬌俏麵容頓時緋色浸染,澄亮眸子似是含了水光,微波瀲灩,她撅了嘴,羞憤道:“蒂蕪,你欺負我!”
我輕撫手下梔子花,神色微正,“玉綾這話可說差了,我不過是念了《詩經》所著詩句,怎的就是欺負你了?”
聞言,她氣惱更甚,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瞪著眼,撅著嘴,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我斜睨著她,眸底笑意愈發明顯,唇角梨渦深陷。
她冷哼一聲,隨即眸光一轉,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盯著我,伸手朝我抓來…
我立即側身躲過,好笑的看著她,“怎的惱羞成怒,還動起手來了?”
玉綾挑了挑眉,嬌哼道:“說不過你,便隻能動手了…”
說罷,她便朝我撲來,那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作惡,我躲避不及,被她撓的‘咯咯’直笑,眼角淚花閃爍,終是抵擋不住她這不依不饒的使壞,開口求饒道:“別撓了…嗬嗬…玉綾…嗬嗬…”
“不取笑我了?”
她略一停手,揚了下巴。
我歇了口氣,急急舉手投降,“不取笑了,不取笑了。”
見我示軟,玉綾神色傲嬌的哼唧了兩聲,這才罷了手,遂又替我正了正衣衫,口中卻仍是不饒人,“下次再這般取笑我,我便施法將你禁錮,而後狠狠的撓你癢癢!最少…也要一個時辰!”
她豎著一根手指頭,滿臉傲嬌的朝我宣示。
我微愣,怔怔望著她,旋即失笑,這小女子真是一點都吃不得虧。
麵上帶了絲後怕之色,朝她擠眉弄眼的行禮道:“再不敢取笑玉綾姑娘…姑娘且饒過小的。”
“啊!蒂蕪,你還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在她撲上來之時,我早已溜遠,身後她氣急敗壞的叫嚷之聲持續不斷,我唇角帶著愉悅笑意,快步前行……
……
見皇帝精神已大好,封無忌趁此機會將惠城一戰盡數稟報,並呈上了太子封無棣與祁涼往來的書信與賬本,其上有太子私印,以及太子近侍親手畫押。
通敵賣國,誣陷兄弟,殘害將士,證據確鑿!
皇帝氣急攻心,若不是徐齊修在一旁用靈力疏導,想必會再次暈厥。
太子經此一事,徹底失了聖心民意,被廢黜太子之位,圈禁永和宮,若無特赦,終生不得出,徐齊修與封無忌等人的忙碌終是有了結果…
隻是,封無殤卻依舊待在山頭做他的山大王,不願回宮。
“如此說來,儲君之位最有可能…會是封無宥的?”
“蒂蕪為何作此猜測?”
徐齊修左手執盞,慢慢悠悠送至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