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廳外早被鎮裏鎮外趕來瞧熱鬧的人圍滿了,連治安所裏那棵歪脖子樹也顫顫巍巍的承載了好幾個人,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百十平米見方的調解廳裏門口一側,一整隊警備處的士兵麵無表情背手站立,麵前的長條會議桌前治安所老楊一應人等正在陪著連恪成說話,另一側也已經被占的滿滿當當。地麵臨時鋪設了淡綠色的除菌毯上放置著兩個巨大的純白色圓角操作台,四周一圈水光防塵玻璃將兩米見方的操作台圍在中央,玻璃側麵有幾麵觸控輸入光屏,上麵正在依次規律閃動晶瑩藍光的方形格,顯示正在對操作空間進行除菌。
“這是深海公司年初上市的新型操作台,聽說除了原先配置齊全的一應廚備用具以外還整合並新增了除菌、保濕功能。”徐副官說著向左右兩邊站的筆挺的士兵示意,兩名士兵上前打開了右側操作台麵前的玻璃擋板。“左掌櫃來的比較早,他選了左邊的操作台,小老板你隻能在右邊了。”
“雨小老板。”左邊操作台裏早已站定的左明磊見雨果到來,中氣十足的說:“古語有雲左為尊,既然是我先到一步,就不客氣了。”左明磊今天穿著件純白色底鑲紅邊的廚師服,顯得大氣又莊重。他話畢也不再多言,鄭重的整了整頭上的廚師帽,深吸一口氣後向徐副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瞅你那死胖子,穿的像身上套著個王八蓋子,還左為尊?”紅姐兒最見不得人在他麵前臭屁,一臉嫌惡的撇了左明磊一眼,毫不客氣的丟了一句。“你左胖子真是連嘴都和你那顆光頭一般油滑,上廁所也不怕馬桶攔不住把自己漏到下水道裏去?”
人群聽得紅姐兒陰陽怪氣罵的實在有趣,轟的一聲笑了起來。看到連門口站著的警備兵都強忍笑意憋紅了脖子,左明磊大窘,剛才中氣十足的模樣也被腮前和耳根後的火燒雲破壞了個幹淨。紅姐兒白了左明磊一眼後轉過身滿意的拍了拍雨果的肩膀:“去吧小果子,砍死他。”
雨果苦笑著應下,想著自己這身行頭在眾人眼裏該有多滑稽,還有頭上的“勝利刀鋒”……他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到了操作台前,一眼瞥見桌上放著頂廚師帽,趕緊摸起來戴在頭上遮住了那一撮高聳的頭發,這才感覺心裏安定了不少。
“既然雙方都到了,那就準備開始吧。”連恪成說著緩緩從桌前站起,他兩道眉毛輕輕挑起,眼神中閃著趣芒,顯然今天興致很高。
“每個人操作台前的廚具都是一樣的,這些操作台本就是為彌拉爾湖冬捕尊魚宴準備的,你們正好預先熟悉下。”
調解廳外的人群聽到連恪成這話不由齊齊的小聲驚呼,原先眾人猜測連恪成也許隻是讓雨果主廚一場私宴,雖說也不是沒有人猜過,選雨果就是去主廚一年一度的彌拉爾湖冬捕尊魚宴的,但畢竟沒有靠實的消息,而且尊魚宴依照傳統每年均由各遊獵部族舉人共同完成,從來沒有由部族外人主廚的先例。
真是去主廚尊魚宴……人群中那些來看熱鬧的飯館掌櫃想到這裏心裏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昨天為什麼沒像左明磊一樣站出來,隨即豔羨的看著左明磊和雨果。
“時間為兩個小時,不限廚具,不限菜式,輔料配菜也可在操作台下自選,沒有任何限製。”連恪成稍稍提高聲音,人群頓時安靜下來,“至於題目和主食材……”
連恪成略一停頓,看了看旁邊的徐副官。徐副官會意,拍了拍手,衝著門外喊道:“提上來!”
雨果和左明磊隨著人群一起望向調解廳外,隻見兩名赤著腳的士兵滿手黃泥,分別提著一個草編的圓筐,分開人群走了進來,將兩個草筐放在雨果和左明磊的操作台前。草筐就是童家鎮最尋常家家戶戶都有的那種,看上去有二十厘米來高,上麵嚴絲合縫的扣著蓋子,還一點一點的在地上淌著黃泥水,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麼。
雨果和左明磊眼睛同時驟然一縮,左明磊似乎早已猜到裏麵是什麼,成竹在胸的微微一笑。另一邊的雨果卻眉頭緊鎖,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個草筐子。
連恪成在一旁看兩人反應有所不同,微笑不語,揮手讓人打開草筐子上的蓋子。那提來草筐的兩名士兵剛彎腰揭開筐頂上扣著的蓋子,不待起身,隻見“騰”的從筐裏彈起一個黑影高高躍起,又隨即伴著黃泥水摔回筐裏,門外的人群伸長了脖子也隻瞧得筐子裏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雨果和左明磊離得近自然是看清楚了,連恪成上前走到草筐邊,一伸手從筐子裏捏出一條來,提到眼前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