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忍怒道:“哪裏有時間歇著?不知何時,那柯婪奕便會追過來。本尊答應鳳……答應正陽仙宗,將你護送到擎天之柱,莫要廢話,趕路要緊。”
束忠道:“既然我宗知曉你來這裏的事情,為何不派人來接尋你我?玄英仙尊都在古寺魔窟中,生死未卜呢!”
“刁拙以你要挾時,曾說隻能玄英一人獨自前來,多來一人便殺束家一人。”百忍冷笑道:“束忠仙君回頭看看,束家百十人口,死了哪個了?”
束忠心中登時大受感動:“百忍宗主,原來你是這樣的好人!你假意幫助刁拙,救我與族人出來。又甘冒大險,護送我們回宗。唉,你的恩情束忠無能為報。不過,我們還是先去廟裏避避雨罷。你放心,柯婪奕……暫時是不會過來追殺我們了。”
百忍停下腳步,問:
“什麼?”
束忠長歎一聲:“束忠不幸,惹了這樣的魔頭,真是作孽!隻是我與柯婪奕相處數年,對他的性情多有了解。百忍宗主,那個小畜生,他從來都不想殺了我。他隻是想折磨我,讓我不好過罷了。”
“……”
“比起追上來,一刀殺了我。讓我膽戰心驚地逃到擎天之柱山腳,待到那時再動手,不是更有趣嗎?”束忠苦笑一聲,很快打起精神,道:“不過,擎天之柱山腳,便是我正陽仙宗的地盤。他再要對我做什麼,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大雨傾盆,幾不可見人。
百忍目不可視,雙耳極聰。他能清晰聽到束家百十口凡人竭力壓製的喘息,凍得牙齒打顫的聲音。
頓了頓,百忍輕輕點了點頭。
“好,便去廟中避雨。”
這廟看上去十分破敗,裏麵供著的是東昆仙主早年的神像。
神像自中央破裂,周身均是灰塵蛛網。
束家百十餘族人守在寺廟門旁,卻讓老祖宗和百忍宗主兩位坐在破廟最裏麵,方便二人交談,也無一個凡人起身去打攪他們。
束忠身上濕透了,傷口又痛。
他仰頭看了看東昆仙主的神像,忍不住道:
“唉,百忍宗主,若你能使靈力,喚出大名鼎鼎的仙劍 ‘百忍 ’出來,不出幾個呼吸時間,便能禦劍飛行到正陽仙宗宗門之外,你我也不會淪落到破廟避雨的地步了。”
百忍冷哼一聲,並不作聲。
原來,百忍宗主應允刁拙,對玄英使出仙術“勸君惜取少年時”。
可他無法動用靈力,隻好借助靈石,偽裝出靈力充沛的樣子,與玄英仙尊做戲一場。
當時不僅瞞住了刁拙,更是瞞住了束忠。
隻可惜救出束忠後,百忍無法禦劍飛行,那便漏了陷兒,最終被束忠發現百忍宗主內丹並未複原。
“既然玄英仙尊沒有中招,豈不是很快便能同我們會合?不……玄英仙尊性格古怪,絕不會那樣好心施加援手。唉,看來,隻能靠我們雙腿走回擎天之柱了。幸好這裏離得不遠。”
百忍解下佩劍,輕輕拭擦仙劍,也不回話。
束忠身體疼痛,難以忍耐,忍不住抱怨連連:“若不是鳳仙君挖去你的內丹,也不至於——”
話音未落,忽聽“嗡”的一聲聲響,百忍仙劍出鞘而起,應聲斬到束忠咽喉要處!
“束忠,是誰和你說,本尊的內丹,是鳳仙君挖去的?”
百忍眼神惡毒,冷冷地盯著束忠。
“我……”
束忠老實道:“我……猜的。這沒什麼啊!除了我以外,正陽仙宗其幾位仙君,也都知道,宗主您的仙丹,是被鳳昭明仙君挖去的!”
這句話簡直無異於迎麵給了百忍一耳光,百忍大怒,道:“為什麼?!”
他握劍的手背青筋不斷浮現,顯然動了真怒。
束忠唯恐他一怒之下將劍推進自己咽喉處,他現在可是凡人之身,於是連忙道:“除了鳳仙君,誰還敢對堂堂仙宗二宗主動手啊?百忍宗主,你傾心鳳仙君,那很好啊!日後正陽仙宗與開源劍宗結秦晉之好,真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