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玉峰主之死開始, 無為道宗就縈繞上魔修潛入的陰影, 直到現在又死了一個峰主, 兩位風頭無量的嫡傳弟子, 一個被抓一個逃亡, 時事可謂是變幻莫測。
無為道宗人心惶惶, 流言四起, 不知何時竟然傳出了有人要加害嶽淵、溫清瀾峰主,所以才使出毒計的傳言。
隻因為溫清瀾峰主修為高深,一旦掌門病去, 便可直接執掌掌門位,否則為何專門要對付他的好友與弟子。
而掌門,明眼人都能看出掌門時日不久, 又無弟子傳人, 原本大家都猜測他會過繼各峰傑出的嫡傳弟子,可掌門的病一日比一日厲害, 眼見就不行了, 還不收徒弟, 所以如今看來傳給哪個峰主也是有可能的。
原本溫雅微笑的屈名揚聽了這番流言, 直接捏碎了一個杯子, 他麵上表情不變, 依舊微笑地看向旁邊的侍者:“本座看起來像是個短命鬼嗎?”
雖然他表情依舊含笑,然而眼神卻無比冰冷,旁邊的侍者如何不了解他脾氣, 頓時顫抖地低下頭, 恭維道:“尊主神功蓋世,當統領宗門千秋萬載,那些個傳言盡是胡說,尊主可該好好懲戒才是。”
屈名揚捂著唇咳嗽起來,他收起那方染黑的帕子,病態的臉色露出一個可怕的笑:“若要本座知道是誰的詭計,定叫他好好嚐嚐鎖仙池的厲害!”
因為那方流言,各峰還幸存的峰主都深居簡出,生怕沾染自身,不過也有趁機蹦躂的,比如鬆文軒就借此好好打擊了幾個對頭峰主,當然他的一番作為也引起他人注意。
至於溫清瀾,自從嶽淵被抓後,他就一直閉門不出,就連他門下唯一弟子被抓,也沒見他露頭,惹來無數人猜測和鄙夷。
隻覺得此人修為雖高,可也是怕事的縮頭烏龜,嶽淵峰主好歹也是知交好友,他竟是這樣的態度,連門下弟子都護不住,枉為靖平峰峰主。
不管外麵是何等傳言,溫清瀾自然是巋然不動。
另一邊,蕭景被投入鎖仙池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安靜打坐的嶽淵,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玄鐵柵欄,隻能遙遙相望。
鎖仙池真是厲害無比,蕭景一進來,就驚覺修為被完全壓製,渾身沉重無比,氣息不順,恨不能立刻離開。
他認真打量了嶽淵一番,忍不住開口道:“師伯真是好興致,這種狀態下還能靜下心修煉。”
嶽淵聽到蕭景的話,也是驚了驚,方才慢慢睜開眼看向了蕭景。
原來他剛才根本不是打坐修煉,而是修為被壓製後成了凡胎肉體,坐著睡著了而已,隻不過幾百年的修士生涯,讓他習慣了打坐,所以讓蕭景誤以為是睡著了。
看到蕭景,嶽淵也有些意外,而聽到蕭景的疑問,他卻是平靜的轉過頭道:“你師尊不會害我性命的。”
這話聽的蕭景心中不悅之極,仿佛全天下都知道師尊的事情,偏偏就他被師尊當成外人似得。
他眯了眯眼,露出了有些惡意的笑道:“師伯說什麼,師侄聽不懂,師伯明明是勾結魔修殺害同門才進了這裏,怎麼又扯上師尊了,還請師伯慎言。”
沒想到嶽淵竟然露出了算是溫柔的笑,要知道嶽淵雖然長得英俊高大,然而平日裏都是板著臉,鐵鑄的人一般,別說溫柔了,就連個笑都沒有,這冷不丁露出了溫柔的笑,竟讓人覺得鐵漢柔腸。
然而蕭景卻半點也不欣賞,他心中黑暗愈濃,恨不得生撕了對麵的男人,就像他前世壘出無數屍山血骨一樣,撕裂對方肉體,生吞對方血肉精華。
就見嶽淵轉過臉,看著蕭景輕聲道:“阿玉的行事手段,我了解,這是他的手筆,沒什麼可解釋的,他從小便是這樣,隻是那時他不會去做而已。”
蕭景的臉繃緊了,他涼颼颼地衝嶽淵道:“你什麼意思?”
嶽淵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副不願與小輩多說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蕭景在黑暗中露出一絲冷笑,鎖仙池內黑暗無比,隻有陣法的點點星芒投射出來,一點微弱的光芒照到蕭景臉上,露出他陰鬱可怕的眼神。
隻聽他微涼的嗓音輕輕地道:“師伯進來後,沈師兄可是心焦無比呢,求到我師尊麵前讓他求情,我見他可憐,便告訴他暗中查找真凶,不知這會師兄怎麼樣了,可真叫人擔心。”
嶽淵咻地睜開眼,他目光如雷地射向蕭景,旋即就垂下眸,平靜了下來:“阿玉既然讓你來陪我,想來心中自有計較,我猜他大概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