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混著清爽草香的微風,這時從窗外吹進了屋內,幾張輕薄的祭文紙張,在白解的手裏輕輕晃動,淘氣地,掉了出去,散落在朱紅的書桌上。
白解恍惚間看向窗外,那裏微風徐徐,一片靜寂。
忽然間,白解有種莫名體悟,這處園子,肯定與那六位英年早逝的楚家兒郎有莫大關係。
正這麼想著。
噠!噠!噠!
一道倩影,出現在了園子門口,直直地,朝著主屋走來。
看到這人,白解的雙眸陡然俱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楚月,不由得站起了身來。
楚月穿著紫色平跟皮靴,著一條淺藍貼身馬褲,上身套著夾克,裏麵穿著略帶蕾絲圍邊的襯衣,一頭青絲長發束在脖間,隨著步伐自由跳躍。這身衣服,讓白解不由得慨歎道,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楚月沒看到白解之前,臉色淡雅清塵,嘴角微微含笑,一看到白解後,青泓般深邃雙眸,立刻變得冷然起來,好像六月飛雪寒了春日朝氣一般,讓白解不禁有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不過楚月的眉眼,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投入白解眼中。
濃濃的黛眉下,不施粉黛的睫毛像柳條般嬌柔,挺翹的鼻梁,更是如同青峰,層次分明的臉蛋上,雙頰有若皎月般澄淨,在一縷縷陽光的潑灑下,更是光豔動人。
白解的眼神,不自矜地凝在了楚月臉上,莫名地,白解總冒出異樣的念頭來,這張臉,他曾經似乎在哪裏見過!
哼!
白解尷尬地將視線移開,卻一下子發現了更意外的事情。
楚月的身高,原來這麼嬌小,竟然1米6都不到。
要是除去她頭上的鬱鬱青絲,那估計身高又得往下降上一些。
但是楚月的身材,確是比例均勻,婀娜豐滿,如果不知道楚月的身高,看到她的人還真以為她身材極其高挑。
這種強烈地反差衝擊,讓白解有種想要笑出聲的衝動。先前楚月身著一身銀衣製服的時候,氣勢非凡,英姿勃發,外加高挑的身材,都可以讓白解感到有些自卑的程度,實在沒想到,去掉製服的束縛後,真實的楚月原來是這般嬌小。
但是那股瞪眼的氣勢,卻沒有消失。
楚月瞪了白解兩眼,然後走進了屋來。
自顧地走到白解麵前,楚月看到書桌上散落的紙箋,麵色不由大變。初而一抹緋紅,轉而一臉漲紅。她一伸手,一把將紙箋全部拿了過去,放在背後,看向了白解。
“你···你看到了紙上的內容?!”
“沒···”白解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楚月琥珀色的雙眼緊緊地對上了白解的眼睛,幽邃的眼睛一直盯著白解,白解不自覺地眼神往旁邊躲去。
“既然你沒看到,為什麼要躲開我的眼睛。”
誰叫你的眼神那麼厲害,好像都要把我的魂給吸進去了,我不躲開,能行嗎!
當然上麵的話白解也隻能心裏說說,嘴上是不能這樣講的。
“我剛才是眼睛裏進了草,現在這眼睛還直癢癢。”白解揉了揉眼眶,果決地,硬是擠了點眼淚出來。這可是白解的巔峰演技了,白解自己也覺得裝得不是一般的好。
楚月的一番冷眼,從白解的臉上掃過,看到白解眼角裏滑落的淚珠,一點都不為所動。
“我楚月,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喜歡撒謊的人,如果你真是這樣的人,那就算我看錯了你,你不是我知道的那個白二郎!”
楚月的話讓白解感到十分意外,這話裏的意思,可真是耐人尋味。
“我們倆···我說的是以前,我們以前見過?”白解輕斜著腦袋。
聽到白解的問題,楚月並沒有回應,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下白解,然後才開口。
“白決老師沒和你說過?沒和你說過我的事情!”
白解登時睜大了眼睛,嘴裏說不出話來,從楚月的嘴裏,怎麼會冒出白二郎父親的名字,而且楚月還尊稱白二郎父親為老師。
“你在哪見到過白···我父親,你和我父親是什麼關係?”白解雖然問了出去,但他的心裏,卻隱約有種詭異纏在心頭。距離白二郎上一次見到父親,已經是5年前的事情,從記憶片段中絞盡腦汁地搜刮那段記憶,白解也沒能看到一絲和楚月有關的片段,更惶論更久遠的記憶,那就完全是一張張無聲電影了,人影從腦海裏掠過,什麼也不清晰。
“我既然叫白決先生為老師,白決先生當然是我最尊敬的老師。老師曾經說過,他這一輩子有兩個最對不起的人,一個是他的兒子,另一個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