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竟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雲汐顏。剛才她明明雙眸通紅，他可以肯定，雲汐顏一定記得當初的事情。可她為何要隱瞞，為何要說自己已經忘記了呢？難道愛他，就這麼難以承認嗎？
“記不清了？雲汐顏，你告訴本王，究竟是你不想記清，還是你不敢承認自己記得呢？”
“我……”
聞言，雲汐顏頓時有些局促，一雙眼睛驚訝的望著語氣陰沉的蘇慕楠。半晌之後，她終於是貝齒輕咬紅唇，笑著搖了搖頭道：“睿王殿下，汐顏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其實我相信，無論我記不記得，對您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影響才對。”
清眸直視蘇慕楠，雲汐顏的強忍著心中的無奈與惆悵，語氣盡可能的淡然。如果是從前的雲汐顏，隻要蘇慕楠一句話，她一定會心花怒放，坦然接受。隻可惜，她再也不是那個雲汐顏了。
蘇慕楠來的，實在是太晚了。晚到那個等他的少女已經香消玉殞，再也等不到他了。
其實雲汐顏看不懂眼前的蘇慕楠，那日蘇慕楠的表現已經再清楚不過。他愛的是淩淺，那個已經屍骨無存的淩淺。可他為什麼要在此刻與她周旋呢？難道是因為，她像淩淺嗎？
眼見雲汐顏依舊目光淡然的直視著他，蘇慕楠的臉色終於是變了。臉上揚起一絲冷笑，忍不住暗嘲道：
“雲汐顏，原來在你眼裏，當年的記憶也不過如此。但你不是口口聲聲告訴別人，你喜歡本王嗎？可如今呢？難道是因為你的師父……”
“睿王殿下請自重！”
可這一次，還未待蘇慕楠說完，雲汐顏便已經出言打斷了他。一雙眼眸驟然冰寒，似乎帶著一絲涼薄的戾氣。緩緩起身道：
“睿王殿下說我用情不專可以，是我忘恩負義也可以。但請您不要侮辱我的師父。當初汐顏迷戀您不過是因為年少無知，如今我自知無法企及，對您自然別無他念。這跟我的師父，並沒有半點關係。”
她可以允許蘇慕楠罵她忘恩負義，用情不專。可她卻不能容忍蘇慕楠將這個黑鍋扣在玉驚瀾的身上。她喜歡誰，從來都不是玉驚瀾說了算。根本就不存在因為玉驚瀾而放棄蘇慕楠的說法。
世人因為她已經誤會了玉驚瀾一次又一次，她不要那位驚才絕豔的少年次次為她背鍋，為她買單。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過。
眼見雲汐顏對玉驚瀾的維護，蘇慕楠漆黑的眼眸不禁深沉起來。但麵對此刻言辭銳利的雲汐顏，他一時間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眼前的少女竟寧願將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也不願讓玉驚瀾受到一點的詬病。
為什麼，為什麼無論是眼前的雲汐顏，還是當年的淩淺，她們都那麼看好玉驚瀾，他到底哪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