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一家之人……”
朱唇輕啟,她的聲音卻在這一刻小了幾分,似乎連向來冷靜的她,這一刻都忍不住羞澀了起來。
見少女這般低頭淺笑,目色含春。沐水柔自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中驚訝之餘,卻也喜笑顏開。
上下打量眼前這一襲白裙的少女,漆黑發絲如瀑,輕紗掩麵卻掩不住那清雅的靈動之氣。可想而知,那麵紗之下,當時怎樣的驚心動魄。
想當初,那位紅衣公子亦是這般驚豔如鴻,出塵如畫。與眼前的少女到是難言的相配。
“咳咳,聽雲小姐這麼一說,看來當初玉公子即便有傷在身,卻還要前去赴宴相見之人,便是您了吧。”
忽然,沐水柔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禁目色恍惚道。
可是她這隨意的一句話,卻引起了雲汐顏的注意。少女立刻是抬眸注視著她蒼白的麵龐,有些驚訝的道:
“有傷在身?夫人說的是什麼時候,可還記得?”
沐水柔似乎並未想到自己隨口提及的話語,竟會被雲汐顏這般重視,亦是有些驚訝。不過細想了片刻,終於還是輕聲道:
“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前年春末初夏之時吧。聽玉公子說,他要去陪一位姑娘去賞花……”
“夫人,不知那花,可是君影草……”
清眸微沉,還未待沐水柔此話說完,雲汐顏便已經將此話脫口而出。春末夏初之際,那不是君影草盛開的季節嗎?而前年的那個時候,正是她與玉驚瀾相約敘舊之日。
當然,也是那場鴻門宴開始之時。
貝齒輕咬紅唇,難道他來的時候便已經受傷了嗎?既然如此,他為何還敢來?若是她真的狼心狗肺動了殺心,豈能留他到現在?
“看來玉公子要赴約之人,果然是雲小姐呀。”沐水柔一笑,年輕人便該如此呀,這麼好的姑娘,也難怪……
“當初玉公子習武不當,身受內傷,被我中途遇見帶回這沐府之中。可本該好生休養的他,卻在接到一封信件之後執意要前往,即便是那黑白無常二人不斷阻攔,也勸說不住。咳咳,雲小姐真是好福氣呀……”
輕輕的握住雲汐顏的手,沐水柔不禁感歎道。能讓玉公子那般天外之人如此對待,將是怎樣幸福之事。或許無數女子都求之而不得吧。
可是麵對沐水柔的感慨,雲汐顏的身子卻在微微顫抖,難怪,難怪驚瀾那日如此虛弱,最後不得不求助於落海棠。原來,原來竟是她的拜帖送的太是時候。
咬了咬牙,她終於還是低頭道:“夫人當初,難道就沒有勸他一二嗎?”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或許隻有她們二人能夠聽見。沐水柔見雲汐顏這般執著的要問個明白,也隻能輕歎一聲道:
“勸自然是要勸的,可玉公子說了,他若不去赴約,又還有幾人願意真心前來赴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