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粘稠的夜色仿佛將所有光線吞噬一般,周遭寂靜無聲,詭異的讓人心悸。而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卻有一處火光搖曳,極為顯眼。
石頭堆砌的火堆之中,幹枯的樹枝發出劈裏啪啦的輕響。搖曳的火焰在微風中不斷顫抖,卻依舊熊熊燃燒,絲毫未有熄滅的意思。
在火堆的周遭,有著數到身影彙聚。他們有的坐在一旁,有的筆直站立。但最顯眼的,卻是眾人中央,那一道跪倒在地的身影。
那是一名中年,衣衫樸素,或許是經曆了激烈的打鬥,他的嘴角也有了血跡流露,身上髒兮兮的,沾染著泥土的芬芳。
此刻的他,正顫顫巍巍的解下自己腰間的令牌,緩緩抬手,獻到那坐於火堆之前的男子麵前。
男子麵目英俊,眼中似帶著輕笑之意。抬眸望著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令牌,終於對立於一旁的莫逢挑了挑眉。
莫逢見此,立刻上前一步,將那令牌收於手中,熟練的掛在了腰間。此時此刻,他的腰間已有三塊令牌之多。十塊已得其三,這是何等的速度。
“我一向欣賞大俠這種知進退,識時務之人。方才有一人就沒有大俠這等覺悟,非要負隅頑抗,到頭來……”
君衍把玩著腰間的令牌,一雙眼睛卻並未望向身前的中年男子。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未將他們放在眼裏。隻是希望他們能識時務,乖乖交出令牌,不要搗亂。
就像雲汐顏對沐信誠說的,他君衍也不是傻子。他也怕到時候他們兩方鷸蚌相爭,到是被這些漁翁得了利。
其實看樣子,這兩人應該也知道些什麼,不然便不會四處躲藏,希望等到他們互相爭鬥結束之後,才出來善後。
不過這陰謀詭計,可是他君衍的拿手好戲,豈能被這些人算計了去。
笑容在嘴角間浮現,說實話,他現在真想看看那女人的表情。雖說他一直在派人調查,卻一直未得到她的名字與來曆。仿佛是被人刻意隱瞞,甚至刻意抹去了一般,毫無痕跡。
看來,這女人也不是善茬,背後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勢力。
不過這也無妨,能跟他們北鳶皇室身份比肩,能與他師父之名望相提並論的。這世間,又能有幾人呢?那女人雖說不凡,但也難有這般背景。
若是相對平常的勢力,自己女兒能得到他君衍的青睞,難道不是該舉家歡慶,敲鑼打鼓的好事嗎?
但願那女人,也能如眼前這條狗一般,識時務,知進退。
“回,回大人,我東西都給你們了,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現在出去了?我,我若是留在這兒,反而會妨礙到你們……”
那男子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道。之前他可是看著另一人寧死不屈,如何遭受毒打,痛不欲生的。方才那公子也說了,他們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就算走出去了,也必死無疑。
因此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早知道進入這樹林,麵臨的竟是這樣的死局。他們就不該來頂那穆家二老的包,如今站著進來,怕是要橫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