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玉手緩緩伸出,絲毫不顧那燃燒的火焰,就那麼輕輕的觸及到了那滾燙的石碑。
“汐顏,你這是幹什麼!”果果等人皆是焦急的上前道。
可麵對他們的焦急,少女卻抬手製止,告訴他們不要過來。
灼熱的溫度瞬間將她白皙的手指染紅,那種疼痛不言而喻。明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她終是一字一句的道:
“我知道,您看的見,也聽得見。我更知道您不做回應,是不想見我。可即便我在這裏廢了我自己,您也無所謂嗎?我知道,你不會的,冬老!”
最後二字一出,少女幾乎是驟然抬眸,微紅的雙眼靜靜地望著上方的雲層,嘴角間無法掩飾的,是一抹淺淺的笑意。
果果眼看著雲汐顏那被火焰繚繞,皮膚漸漸燃燒的手臂,一雙眼睛頓時便紅了。可在下一瞬間,她卻見赤炎碑上的火焰漸漸熄滅,轉而化為一道清晰的光影,慢慢顯現。
“丫頭,你這又是何苦呢?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能這般摧殘?”
一道有些無奈的聲音緩緩傳出,隻見那光影中人一襲黑衣,將渾身籠罩,讓人看不清他的麵目。果果一眼便能認出,這就是城主爺爺。
雲汐顏笑望著那道光影,輕聲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前世那受之父母的身體,早便化為血水,不複存在。現在的我能活著,都是因為驚瀾,我的命,是他的。”
“哎……”
輕歎一聲,黑袍老者終於緩緩解下了那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鬥篷,露出那張讓雲汐顏有一絲熟悉的麵孔。
此刻的老者不再是衣衫襤褸,以往那亂蓬蓬的頭發,被梳理成了一個個整齊的小辮,係於腦後。
他負手而立,一雙深邃而透著睿智的眼眸中,滿是疼惜之色。那種神秘的意蘊,或許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當然,他就是雲汐顏口中的冬老。
“丫頭,要想起過去,隻能不斷的刺激自己。你知道,臭小子不忍心讓你這麼做。他不在意你是否能想起來,隻要你好,他便別無所求。你又何苦要來此地折磨自己呢?難道記憶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光影中的冬老不禁感慨,他一路看著這丫頭走過來,又豈是鐵石心腸之人?可有的東西,也並不是他想做,便能做的。
當初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回去吧,臭小子會告訴你實話的。若是想不起來,聽聽也好呀。”
可麵對冬老話語中孜孜不倦的勸慰,少女明眸中的決絕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消散。記憶的確不重要,她也可以不記得。
可有關於驚瀾,對於她而言,便比生命都還要重要。
她知道,若非她接近了這裏,那些記憶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記起。同樣,當她再次走出幽冥之獄,那麼她如今想起的記憶一定會再次消散,重歸混沌。
她不願,不願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