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能夠聽見,聽見冬老在跟自己說話。可她卻聽不清,他究竟在說什麼。她隻覺得自己好累,好想睡覺。
玉手再一次伸向上方,可這一次迎接她的,卻是一塊塊猶如焦炭的玉階。火焰緩緩彌漫,將這最後的十步玉階包裹,恐怖的高溫仿佛要將一切生生融化一般。
一旦有人踏足,或許都將被化為無盡的飛灰,消弭世間。
輕輕的縮回了自己手掌,原本模糊的神智,似乎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清晰了些許。
上方的冬老依舊不斷的向她呼喊著什麼,可她看不清,也聽不清。她隻知道,前方的火海,她不知該如何前行。
但更可怕的是,她發現下方的玉階似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落,漸漸消失。也就就是,如果她在這裏止步不前,她便會與那掉落玉階一般,永遠消失。
那並不是預感,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肯定。
其實此刻的她早已疼的沒有知覺,即便是火海又如何?若是能跨過去,自然能,若是跨不過去,她也要跨過去。
此事此刻,她已經不信什麼是命了,她隻相信她自己。
緊緊地咬著牙關,那縮回的玉手又一次伸出,死死的抓住了那被火焰包裹的玉階。灼熱的溫度帶著燃燒的痛苦,撕裂著她的身心。
可她依舊靜靜地爬著,因為在她的眼裏,隻有前方,沒有火焰。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其實被火燒也並沒有那麼痛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本該無所畏懼,本該了無牽掛。可她要活著,一定要活著。那種強烈求生的意念,讓她毫不遲疑。
一百七十六,
一百七十七,
一百七十八,
一百七十九,
熊熊的火焰燃燒,恐怖的壓力仿佛要將人生生碾碎一般。在這樣恐怖的空間之下,那青裙少女的身上仿佛都已經燃起了火焰。
她的皮肉緩緩綻開,鮮血淋漓,麵目全非。就算是最親的人,或許都不一定能認出她來。
麻木,痛的麻木。
可她卻知道,那最後一步,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負擔不起的。但事已至此,為何不賭一把呢?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那兒來的勇氣,竟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一腳踏出,踏上那天梯上最後的一個台階。
讓人窒息的壓力瞬間彌漫,那是一種絲毫不留情麵的洪荒之力。毛孔之中不斷有鮮血滲出,頃刻之間,雲汐顏便已經成為了一個血人。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喉嚨中湧出,身體竟開始緩緩變形,擠壓,撕裂,最後化為一灘血紅的湖泊,靜靜的流淌。
整個天地之間,仿佛都在這一刻陷入了死寂。
下方的果果等人皆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結束了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他們不相信,他們不相信這樣的結局!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
明明,明明已經是最後一步,是最後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