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長燈依舊。宮宴結束之後,那浩浩蕩蕩的出宮隊伍頓時從宮門前湧出,不過好在有把守宮門的禁軍疏散,一切倒也井井有條。
隻是唯一的不同的是,那屬於安親王府與朔親王府的馬車中皆是空無一人,隻有那駕車的車夫催趕著馬兒,緩緩拉著馬車走出宮門。
而與兩大王府的馬車空空如也相比,此刻玉王府的馬車上卻是人滿為患。即便玉王府的馬車極為寬敞,可這一下坐了六個人,也難免有些擁擠。
一襲紅裙的少女靜靜地坐在其中,一雙玉手輕輕地把玩著紅裙的衣角,眼底滿是驚豔之色。
這裙子可是驚瀾特地派人為她送來的,她喜歡的不得了。雖說她以往總是一身白裙,可此刻這紅衣加身,也的確有其獨到的氣質。
隻可惜驚瀾遠在夜明城閉關,自己現在也不能穿給他看。
可見雲汐顏這般輕鬆,沒有絲毫擔憂的樣子,那安榭與朔鋒皆是沉了一張臉。就連那向來灑脫的安澈與朔雪,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丫頭呀,今日出了這等禍事,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著急嗎?”安榭似乎終於是憋不住了,立刻擔憂的出聲詢問雲汐顏道。
這便是他與朔鋒非要跑來玉王府的馬車上的原因。他們這還不是擔心這丫頭呀!可眼下看看這丫頭,卻跟個沒事兒人一般,不僅不著急,還頗有幾分悠然自得。
難道這丫頭即便嫁入皇家也無所謂嗎?
聞言,少女的一雙玉手這才放下自己的衣角,望著那四道擔憂的目光,輕輕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似乎,比她還要著急……
“雲丫頭,那可是皇家呀!如今你應該也知道,皇家與我們三大王府關係略微緊張。皇上對我們的忌憚從未減少,甚至在為削弱我們而蠢蠢欲動。這一次比武世子不在本就危機,你怎麼能把自己也搭進去呢?”
朔老王爺恨鐵不成鋼的將雲汐顏望著,這丫頭是他們朔雪的朋友,他也頗為喜歡。自是不希望她做這般身不由己的事情。
“一旦進了皇家,可就回不了頭了。”
見兩位老者這般語重心長的將她望著,雲汐顏終於是與一旁的玉清對視了一眼,輕聲道:
“外公與朔老王爺的擔心我是明白的。但我也並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般,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相反,我比誰都更加在意此事。絕不會拿自己的一生來當做兒戲。”
少女的聲音很氣輕,可其中的鄭重卻尤為明顯。而且安榭四人還隱隱從其中聽到了一絲胸有成竹。似乎這丫頭早便有了打算。
“我與驚瀾兩情相悅,我從未想過自己要另嫁他人。若真有那一日,我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但我不是傻子,我從來不打算斷了自己的後路。我之所以答應皇上,是為了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安榭抬頭,似乎是不太明白雲汐顏話中的意思。不僅他不明白,玉清與朔鋒也不明白。而安澈與朔雪,或許就隻能更加的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