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國,丞相府
假山碧水環繞的庭院中,一名身姿纖細的女子正安靜的坐於石桌之前。今日她一改平時的衣著華美,換上了一襲青色衣裙。雖說樸素,卻隱隱有了清雅之態。
小手微抬,輕輕的落在身前的古琴之上。動聽的旋律隨著手指的浮動緩緩響徹,在這處庭院四散飄飛。
一眾丫頭婆子皆是目露讚賞之色,一雙雙目光靜靜地凝望著那撫琴的女子。
女子見此亦是微微一笑,可還未來得及繼續彈奏,便被一道有些嚴厲的聲音驟然打斷。
“晴兒,夠了!”
一道挺拔的中年身影快步而來,仔細一看正是寧西丞相淩峰。淩峰一雙眼睛雅嚴厲的注視著那撫琴的女子,其中似有難言的失望之色。
“父親,難道晴兒彈得不好嗎?”
淩暖晴抬頭,一雙眼眸頓時怯生生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不知淩峰為何要這般嗬斥自己。
淩峰見淩暖晴這般表情,那原本嚴厲的神色也不禁緩和下來。幾步走動石桌前坐下,抬手便遣退了左右。
“晴兒,撫琴你自幼便在學習,父親從未認真聽你彈奏過。但今日一聞,父親也的確有話要與你說。”
眼見著淩峰這略帶複雜的臉色,淩暖晴不禁覺得心中發涼。可她還是輕聲道:“父親請講,晴兒聽著便是。”
“晴兒,淩淺並不是那麼好學的。父親也不瞞你,淩淺是我平生僅見,天資聰慧到極點之人。她的才情與智謀,是你學不來的。即便父親肯幫你複述她的一切,可你也無法接手呀。”
淩峰的眼底亦是有些惋惜,一雙眼眸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淩暖晴。就算他再不願承認,他也不得不坦然的說。
眼前的淩暖晴學習淩淺,無異於東施效顰。那趙可兒尚還能做到學習淩淺之貌,可眼前淩暖晴連貌都難以相像,何況是淩淺的神呢?
就好比這琴聲,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一雙眼睛緩緩的濕潤起來,淩暖晴一把將桌前的古琴拂落在地,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她麵色微冷的注視著淩峰,有些陰沉的問道:
“是不是現在連您也覺得,我根本就比不上淩淺?是不是您也與皇上一般覺得,要是淩淺不是野種,是淩家真正的大小姐就好了?是不是?”
“你說什麼!”
淩峰聞言,驟然起身,一張臉龐頓時變得無比陰沉。一雙目光嚴厲到極點的注視著對麵的女子。
“晴兒,你若這麼說,便過分了!”
“過分?誰過分?真的是我過分嗎?”淚水一滴一滴的劃過臉頰,淩暖晴靜靜地注視著對麵的淩峰。
她已經忍了很久了,一忍再忍,到如今的忍無可忍。
“是呀,您讓我進宮,我便進宮。您讓我安分守己,我便安分守己。我愛皇上,一直都愛他。我慶幸,慶幸自己能夠取代淩淺,成為他唯一的正妻,成為寧西的皇後。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才發現,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個樣子!”
“晴兒,你給我住口!”
淩峰雙手緊握,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