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涼風習習。一輪彎月靜靜地掛在天空之上,灑下道道淺淺的銀輝。將此刻的睿王府,渲染的愈發寂靜。
這種寂靜,竟令人感到恐懼。
王府書房之中,一襲黑袍,眉目冷峻的青年正負手而立。他麵色平靜,眼底未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而在他的麵前,是一名藍裙少女。隻是此刻的少女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靈動,有的隻是那雙哭紅的眼睛,已經微微蒼白的麵色。
她靜靜地凝望著立於自己身前的男子,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點一滴的滑落。終於,她嘴唇微顫,輕聲的詢問道:
“三哥,你老實告訴我,今日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了?你是不是故意讓我這麼做的?是不是?”
今日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照著眼前之人所說的做的。她是連一步都沒有違背,全然照做。
可是到頭來,到頭來她並不知道安澈愛不愛她。她隻知道安澈為了救她到現在都生死未卜。
今日睜開眼睛看到的畫麵一直都在她眼前晃動,不斷的重現。鮮血淋漓,長劍穿肩而過。那種痛苦,是她所不能想象的。
而就是這個傷的那麼嚴重的人,他拚盡全力護住了她,讓故意陷他於不利之地她毫發無損。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在抽痛。她多麼希望那個受傷的是她自己,就算安澈不救她也沒有關係。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一路上都在想。她除了想見見安澈,想知道他的安危以外,她就一直在想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當她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思緒漸漸清晰之時,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眼前的這個人。這個站在她身前,與她最親的親人。
她的三哥,她同父同母,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三哥。
“三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蘇淼月輕輕的拉住蘇慕楠的衣袖,絲毫不顧眼角淚花的掉落。
“你說呀,你說呀。你為什麼要騙我?”
麵對少女的質問,蘇慕楠那冷峻的眉頭終於是微微一蹙。眼眸望向身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輕聲道:
“淼月,三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皇家。你若是輸給安澈,那明日的比武便又會多一個變數。他就此出局,是最好的。”
蘇慕楠的聲音極為冷漠,沒有絲毫的懊悔與安慰。因為這件事對他而言就是如此。
他的目的本就是讓安澈出局,讓他無法在後麵的比武中妨礙到他。
畢竟如今的安澈是除了雲汐顏以外,唯一讓他忌憚的人。其中變數太多,對他極為不利。所以他自然要動用手段先將安澈除掉。
這也是為什麼今日會這般的原因。
當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安澈出局,蘇淼月勝出,一切皆大歡喜。
“最好的?最好的!”蘇淼月緩緩放開蘇慕楠的手,她不斷的重複著蘇慕楠的話。可那眼中原本還存在的一絲期望,都在這一刻瞬間崩裂開來。
“三哥,你捫心自問,你究竟是為了我們皇家,還是為了你自己?你想要汐顏對吧,所以你才不擇手段,利用我去害安澈對嗎?最好的,好一個最好的呀。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要了安澈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