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汐顏再次回到清瀾院之時,夜色已然深沉。抬眸望向那燈火通明的書房,她不禁接過了黑舞手中的托盤,緩步向書房而去。
黑舞見此,亦是一個閃身,便下去休息了。
緩緩走到房門之前,她也並未敲門,而是輕手輕腳的將門推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不過她的小心,換來的卻是一雙正靜靜凝望著她的目光。
隻見少年坐於書桌之前,一雙鳳眸微眯,竟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手中所執之筆還未來得及放下,顯然是察覺到她回來,這才停止書寫的。
“你還知道回來呀?”
少女聞言,目光頓時靈動了些許。一雙玉手緊緊地端著手中的托盤,這才嘴角微勾道:
“我還以為你心思都在桌案之上,不會在意我進來了呢。你也別隻顧著手中的事務,我讓廚房替你熬了粥,趁熱喝吧。”
說著,她亦是緩步走到了桌案之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少年的麵前。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般,竟把一旁的凳子拉了過來,也坐到了書桌之前。抬眼望著桌上的書卷,提起筆來。
“這個給你。”
玉驚瀾修長的手指緩緩攜起托盤中的玉碗,他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用意。竟將桌上的硯台輕輕推到了她的麵前。
這丫頭,是想幫他批閱這些卷宗吧。
“這些不都是東陵宗室近年來的事務報備嗎?為何老皇帝連這都要交給你來批閱,宗室不是該由他親自打理嗎?”
雲汐顏一邊提筆書寫,一邊有些抱怨的出聲道。一雙清眸頗為心疼的盯著身前的少年,惹得那原本自顧自喝粥的玉驚瀾,竟露出了清俊的笑意。
“老皇帝這自然是想昭告天下,皇室清明,不怕我三大王府的檢驗。可宗室們並不被他真正的善待,自然是清白的。”
“原來如此。”
聞言,雲汐顏這才明白其中的含義。當即下手開始批閱手中的卷宗,挑出其中做得好的,與明顯存在遺漏之處。
而後她又批閱了許多東陵各地送上來的奏報,一直若有所思。
這以前皆是她常做之事,因為蕭逸宸並不擅長政務,而淩峰又遠不及她。因此這些事情向來都是由她來做的。
但自從她成為雲汐顏之後,便再也沒有染指過這些了。雖經常與蘇瑾談論時政,卻也從未動手。
因此眼下忽然拿起筆來,竟覺下筆有神,才思連綿不斷。
燭光搖曳,桌前少年早已用完了碗中的藥粥。隻見他輕輕的斜靠在桌案之上,黑發如墨,修長的手指靜靜地托著下巴。
一雙猶如星空般的鳳眸安靜的凝望著少女,凝望著她眉宇間的認真與思索之色。她一邊思索,一邊提筆。
一個個清雅卻又頗具風骨的文字躍然紙上,正是字如其人,巾幗不讓須眉。
前世自己在幽冥之獄與她相遇,卻親手締造了他們的插肩而過。而後他以知己為名接近她,與她也曾短暫相處。
四國皆傳,四國之才中唯一的女子淩淺,天賦秉異,武藝高絕。在通曉政務的同時,卻又習得琴棋書畫,樣樣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