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少女清泠的嗓音悄然回蕩。猶如一道道尖刺，卡在了老皇帝的咽喉之中。總之，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有些淵源，是提不得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兄，您可還好？”
蘇奚沫坐於床前，再次關切的詢問道。
而那床榻上的老皇帝聞言，終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出聲道：
“放心吧，朕沒事。朕躺躺便好了，今日到是多虧了雲丫頭來此與皇後會麵，不然朕恐還在那夢靨之中，難以自拔呢。”
“皇兄說的不錯，的確是汐顏的功勞。但您沒事，是最好的。”
蘇奚沫亦是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少女輕輕的笑了笑。少女見此，那原本淡若冰霜的麵龐，亦是露出了一抹淺笑。
而這絲淺笑，不過是為了掩蓋，掩蓋她眼底的一絲疑惑與懷疑。這件事情，自己或許還需回去與驚瀾商討，才能知曉緣由。
不過眼下她還有其他事要做，也不便在此久留了。
“皇上與長公主過獎了，汐顏不過雕蟲小技。就像長公主說的，皇上沒事便好。如今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該出去向皇後娘娘複命了。畢竟晚宴的事情，還未來得及討論。”
雲汐顏一邊說著，一邊向二人行禮道：
“若是無事，汐顏便告退了。”
床榻上的老皇帝緩緩回頭，一雙眼眸不禁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有時候，他可真希望時間可以從來。
若是他能早些發現眼前的少女，早些知道她是一棵好苗子，他便絕不會放任她嫁入三大王府。
他會在這丫頭未遇見玉驚瀾之前，將她許給自己的兒子……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這時間，也不會倒流。
“恩，你去吧，雲丫頭。”
“汐顏告退。”
見老皇帝應允，雲汐顏頓時抬步退出了內殿，未有絲毫的遲疑。
因為她本就不想留在此處，在她眼裏，驚瀾備的生辰晚宴，可比老皇帝的生死，重要多了。
目送那道白色的倩影消失在內殿之中，老皇帝終於是緩緩回頭，望著床前的蘇奚沫道：
“小妹，或許你今日說的不錯，朕就是被陰霾纏住了。今夜你便住在這正陽宮的側殿，為朕守夜吧。若是朕有什麼不測，便立刻宣召這丫頭前來。”
聞言，蘇奚沫頓時點了點頭，眼中的擔憂依舊絲毫未減。
“皇兄放心，小妹喜好道學，也習得一二。今夜定好好守著皇兄。”
說著，她亦是起身端起了那太醫命人熬製的湯藥，緩步走到床前。一邊命人將老皇帝扶起，一邊攜著玉勺，緩緩攪著碗中的湯藥，神色複雜。
“皇兄，您身子虛弱，自是要好好調理，還是快把這些湯藥喝下吧。”
蘇奚沫又是一笑，這才將那湯藥盛起，送到老皇帝嘴邊。
正陽殿外，數到身影站立。
少年一襲墨藍色衣袍，一張俊美的麵龐依舊陽光。望著那向自己賠不是，轉而訓斥自己女兒的皇後娘娘，他亦是覺得有些詫異。
不過眼下比起這位皇後，更讓他憂慮的，是那道靜靜站於一旁，頗為英姿颯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