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明白,若是有人要害老皇帝,他既然已經有下毒的機會,為何不直接要了老皇帝的命,而是下這種無關痛癢的藥呢?
這樣做,有什麼意思呢?
“這幽夢草既然有致幻的作用,那若是一個人心懷隱秘,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是不是也會被幻覺放大呢?”
玉驚瀾一邊望著屋頂,一邊漫不經心的對懷中的人兒道。他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想法,竟又被這丫頭撩撥了起來。
以至於他現在都有些不敢看雲汐顏。
可他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頓時讓雲汐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回想起今日她兩次進入正陽殿的情景,再加上老皇帝那恍惚的神情,她頓時驚喜的出聲道:
“難怪,難怪老皇帝一直神誌不清,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難道下藥之人,就是想讓他想起那些事情嗎?”
可說道這裏,她卻又有些疑惑道:
“可若是為此,那蠱毒又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南疆會蠱術的女巫也是少數,為何東陵會有?就算有,又是如何進了老皇帝的身呢?”
這件事越想,便越是覺得蹊蹺。她甚至不太明白那下毒之人做這些事情的動機。難道老皇帝還得罪了什麼人不成?
從少女這一係列話語中,玉驚瀾頓時便明白,這丫頭似乎對此極為感興趣。不將此事想出個結果,或許便不願安分的睡覺。
玉顏微動,他終於是側身將少女摟入懷中,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脊道:
“若是老皇帝做過的虧心事,自是不少。可最讓他忌憚,甚至可能魂牽夢縈的,便是我們之前說的那三件。而下毒之人選擇這嶺山,自然是為了讓老皇帝身臨其境,回憶這嶺山之事。”
“嶺山之事?”雲汐顏一愣,一雙清眸頓時在這一刻清晰了不少。“也就是說,此事或許跟父王與母妃有關?難道是外公他!”
瞳孔微縮,她頓時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當初驚瀾的父王就是在這嶺山上遭到了刺殺,若是有人想讓老皇帝陷入夢靨,心中惶恐的話,必然就是借助此事。
甚至於用毒蠱來取了老皇帝的性命,再嫁禍於鬼怪的身上。
縱觀這嶺山之上,知道父皇遇害隱情的,或許便隻有他們幾人了。而她與驚瀾都還未出手,爺爺也並不了解醫藥之術,更未曾見過老皇帝。
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熟知蠱術,武藝高強,能夠輕鬆越過行宮中所有守備,做到為老皇帝下毒的冬老了。
因為他可是夜明城的祭司呀,知道這些,理當輕車熟路。
而且他也的確有著這般做的理由。
玉驚瀾聞言,亦是神色微變。不過比起雲汐顏的疑惑,玉驚瀾卻要更加沉穩一些。他依舊靜靜地抱著懷中的少女,嗅著她身上淡若幽蘭的香味。
雖說一切都對的上,可他卻覺得,不會是那老頭子。因為老頭子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若是他想動手,他大可直接刺殺,這皇城之中,除了自己與這丫頭,又有誰攔得住他?